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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沧海行云录(全)-1

  
第一章 秦河

莺歌燕舞,流水小桥,万花红遍三千里。正值丽春,钟山翠绿满眼望,山花烂漫,正是踏春寻幽探胜的好时节,亦是春雨绵绵。

春雨纤细如廉,百里秦淮已在夜色笼罩之下,鱼舟仍往来穿梭于江心,灯火与星辰交相辉映在水光婆娑里,这夜无风雨,朗月清辉,不远处传来江南女子的抒怀小调。

歌声清丽,仿佛已被这江南的美好所感染,幽怨的离愁别恨也越发显得凄美了。歌声乘着夜色飘散四周,只听得岸边一酒楼上饮酒行欢的一众人痴了。其中一人未等歌声停下,不由得就鼓掌喝彩道:“如斯美景,如斯曲调,今朝不枉特赴江南一趟。”说话间又自把酒斟上,昂首间杯落酒干,似是十分尽兴。

此人身着天蓝长袍,脸如淡金,生得方面大耳,鹰鼻鹞眼,胸垂花白长髯,是个年约五旬以上的老者。

与他邻桌的是一位羽衣道士,发髻虽是梳得整整齐齐,已是白发多于黑发,脸上却是一丝皱纹也没有,鹤发童颜,样貌确是似个有道之士。他虽是出家人,此刻亦为这歌声所动,听老者如此说法,不由合十稽首道:“原来碧天山庄的宫庄主在此,贫道有礼了。”

宫姓老者闻言,转首凝视,发现此人原来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道人卫虚子。

他知道这卫虚子乃是山西着名大派栖霞观的主持,十年前因栖霞观的后起之秀玉音子为五台派的天衣剑客戈天衣所伤,又复不满五台派的声名意气,且当时正盛行佛道之争,于是一怒之下独闯清凉寺的十衍大阵。

出乎世人意料的是这声名不显的道人却竟然能在这和少林一百零八罗汉大阵

齐名的佛门绝学的无铸威力中全身而退,虽然亦是身受重伤,但十衍大阵确实无法困得住他。一时名动江湖,武林侧目,名望直迫当世的一流高手“三艳双飞琴箫掌”,多年来一直在佛道两门中享有大名。

只是这几年一直隐居观中,不曾在武林中走动,不料今日竟出现在此。回了一礼道:“宫易丹见过道长。”

见他身旁尚有几名小道士在侧,其中尤以昨侧那人最为奇怪,虽是身着道装,梳着道髻,但一付脸上死气沉沉,阴森森的极为骇人,全无一般道门中人的气质。

卫虚子此刻却全无介绍之意,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知道这老道向来不究礼节,粗疏狂放,也不介意,想起近日大事,不由心中一动,暗中扫视了那异样的道人一眼,试探的道:“道长鹤驾在此,莫非亦是赴祯王之约吗?”

祯王乃当今皇室贵蒉,藩地就是这江南富庶之地金陵城,其人生性好武,豪爽好客,门下网罗了无数奇人异士江湖豪杰。因此祯王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其名下的别府镜水山庄亦是名满白山黑水之间,无人不知。

虽然江湖传闻祯王本人是绝世高手,但从未曾有人亲眼目睹他出过手,毕竟是皇室宗贵,身份尊崇,有事哪用他出手,早有手下打点办妥一切。使这镜水山庄名扬武林的固然是他府中的如云高手,亦因主人是领辖金陵的皇室藩王。

而近日崛起的年轻一代最为耀眼的少年高手,“- 四秀七英三公子”的一秀“紫衣鸾凤”——他的女儿陵阳郡主朱韵妃更是使镜水山庄更超极具势力的“东庄西堡南会北帮”之一的东庄“天碧山庄”。

老者宫易丹见卫虚子默然颔首,当下肃手请他坐下,举杯邀酒,讶然道:“此次祯王为女儿庆祝生日,遍邀江湖群雄,想不到世外的栖霞观亦会至此。”

顿了顿,又问道:“如今江湖后起之秀辈出,这祯王郡主向以美貌武功为名。不知道长可晓得她是师出何门吗?”

卫虚子摇首道:“贫道不知,莫非宫施主知道?”

宫易丹眼中射出异光,嘴角噙着一丝自得的微笑,天虚道人暗自奇怪之际,宫易丹却已正容道:“宫某江湖草莽一个,怎会认识陵阳郡主呢?”

卫虚子暗忖道:“看他摸样似乎知晓实情,却来试探于我,莫非这郡主的出身颇有些来历?”他虽是道门名家,性情木呐,脾气却是不符道家的清净无为,异常火暴,不然也不会有多年前的那场名闻佛道两派的“寺观之争”了。此刻心中不由对宫易丹的话有了些好奇之情,无奈和眼前此人无甚交情,却也不好出言相询,无奈之下瞪了宫易丹一眼,游目四顾,不在言语。

正自暗恼之际,却见隔临了三四桌的一处有位年轻公子正朝他颔首微笑着,他虽不识此人,但见对方主动打招呼,也不能不理会,当下点头致意,细细打量起那人来。

那人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玉面俊郎,隆鼻直挺,如剑斜耸的眉毛微微舒展着,下面是一双清澈澄明的星眸,厚薄适度的嘴唇红润之极,一袭黄色儒衣看去洒脱之极。

此人虽是坐着,但却可感到他那颀长健硕的身躯极为伟岸,隐隐中流露出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质,随意披散的黑发闪着奇异的光泽,似乎练有某种神秘的功夫,神态间有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俾睨之态,似乎从不曾将人放在眼里,奇异的是却不会引起他人的反感,再衬着他那洁白细腻的肌肤,看来极似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后起高手。

心下暗忖道:“看这人气概神气,我门下也只玉音一人堪与一比,余子碌碌,唉,人才凋零,我栖霞观在我手中看来难以发扬光大了,真是可叹!”卫虚子知道祯王此番大会天下群英,眼下这金陵城中各路高手云集,藏龙卧虎,虽然觉得这年轻公子颇为不凡,却也不如何诧异,点头之后扫视到楼外,却发现在这片刻之际,看似连绵不绝的如丝春雨竟然已停。

他率一众门人刚至金陵,尚有许多私事处理,当下站起身来,身后几个小道士随之站起,众人施礼道别,付了酒钱下楼而去。宫易丹长髯微拂,嘴角露出一丝自得的笑意,盯着紧随卫虚子身侧的那个面目死板、一语未发的道人身影,眼中精光暴闪,一现而逝,极为骇人。

这一切都看在那年轻公子眼里,他却只是微微而笑,默默地注视楼外往来如帜的行人,不久即起身付帐,下楼而去。

夜色深沉,整个大地都被浓黑厚重的漆黑夜色涂抹。暮云四合,晚月清泽如画,流照千里,几颗疏星闪动,在雨后的天地间显得分外的皎洁清美。晚风吹拂着柔黄衣衫,一条人影飘逸地行走在秦淮河畔,缓步从容,闲雅自在,在渔舟唱晚,烟火长龙的迷蒙夜景中恣意欣赏着这宛似人间一幅随意挥洒的山水风光的名画,正是刚才那位引起卫虚子注意的黄衣公子。

只见他一路缓慢行来,不疾不缓,安然自在,就似一位富贵人家的浊世佳公子,在游赏着这人间胜景。来直一处近河岸处,和出租渔舟的商贩谈妥,谢绝了那些人代为操舟的提议,独自登上雇来的一艘小艇。手袖微拂,那叶长不过丈楚的扁舟已如疾箭般头入了秦淮河上的点点渔火之中,只看得一众小贩砸舌惊叹不已,直道看不出这年轻人似是一付不禁风的文弱书生模样,却竟然这般厉害,真是人不可貌像,莫非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白莲教妖人?

黄衣公子虽然听在耳中,却只洒然一笑,也不跟这些愚夫凡民计较,袖下加劲,指顾间早已去得远了。一叶扁舟独自逍遥自在,曲折如意,比之于那些徜徉游弋的秦淮歌坊的大舟,莺声雁语,管弦丝竹,一点也不显眼。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刻,小轴差不多已经在这不算甚的河心区游了而已转,黄衣公子大概似是烦厌了此处的喧哗繁闹,小舟逐渐转向,向着远处黑暗迷蒙的细窄之处驶去。

一路行来黄衣公子伸出一杀洁白如玉、肌肤细腻直似女子一般的手掌,不断下按,轻拍水面,随着他的动作,清澈的河水中蓦然升起串串泡沫,连续不断,

似乎底下面有人在呼吸吐纳一般;而最使人惊异的是那些泡沫似是为某种力量集

聚收束着,不能随波而去,越聚越多,翻翻滚滚,宛若沸腾一般。因此处比之那些灯火通明处明显的差别,虽有月光看来也是一片黑暗,因此毫无人踪,虽是距着那些香舟舞榭不远,倒也无人发觉。

此异象持续了约盏茶辰光,蓦的一声轻鸣,轰然散去,眨眼间消逝的不留一似踪影。黄衣公子轻轻叹息一声,沉静俊雅的面容中微漾出一丝奇异之色,似乎极为得意,又似尚不满足,嘴角挂起的微笑使他原就俊逸的气质看来益发的神俊,极是迷人。

只见忽然他忽然抬起一直凝视水下的疗来,仰望着一泻千里,喃喃自语的道:“陶国师的‘诸天大兜罗玄功’果然厉害,我楚行云只不过才练了一月不到,便有这般威力。嘿嘿,只不知比之我楚家的万象归元神功却又如何?不过楚临川这逆贼既和国师陶仲文齐名,同列天下四尊之位,想来必定不好对付。何况这老贼向来假仁假意,以一付伪善面目欺骗武林同道,得到”妙手佛心“的称号,人人敬重,我想替爹报当年为其暗算之仇、重新夺回江南楚家的家主名号,看来光凭我和心姨两人是难以办到啦!”

想起叔父当年的狠毒和阴险,他不禁咬牙切齿,面上满是痛恨之色,英俊的外貌看来竟有些狰狞凶恶之色。此刻念及将来前途,暗忖若要实现父亲为己规定的目标,必是凶险重重,前途难以预测,不禁心下沉重,有些茫然起来:“这半年来自己游历江湖,已经亲身体会到了江南楚家的威势和老贼的实力,看来要完成此事,不借助外力是绝难办到的了。唉,纵使不愿意,但似乎非得得到京师国师府的助力不可了,我还得在李雁影那丫头身上想办法哪!”

想到李雁影,楚行云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昨日刚分别的佳人那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容颜来。想她目前虽尚未对自己言明其出身来历,但凭着当今国师亲传弟子的身份,已是非同小可。她曾说过她已得到陶仲文号称道家第一的“诸天大兜罗玄功”的五成真传,此次回京,当全力助自己得到亲近陶仲文的机会,从而搭上国师府的势力,到时报得大仇的希望自能看高一线。

自从三月前洞庭偶晤,李雁影便对他情根深种,处处千依百顺,时时柔情蜜意,此番又将处子之身交给了他,一月来日同食夜同寝,郎情妾意恩爱无间,直似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一般。

楚行云虽是当今武林风头最健的年轻一代高手“四秀七英三公子”中的“怜花公子”,侠义年少,惊才绝艳,风流倜傥,不知是多少名门闺秀、江湖侠女的梦里情人,但却洁身自好,行事端严,极少有风流逸事流传江湖,和其他几位少年俊彦处处沾花惹草的行为大大不同,向来为江湖正道的前辈名宿所称道。

楚行云默然轻叹一声,倾听着秦淮河的淙淙水声暗忖道:“唉,虽然自己自认对心姨情深一片,今生不改,但为何当时见到李雁影时还是把持不住,陷进了她的柔情里呢?是自己本就本就好色,抵挡不了李雁影的如花美色,还是对心姨不如自己想那般深情,内心深处毕竟还是渴望着出轨和激情呢?”

在这清朗的秦淮月夜,他再搞不清楚这困饶自责了多时的问题,眼前反历历清晰地浮现出当日李雁影沐浴出来后的惊艳之感,她献出十八年的处子之身时的情景仿佛巨细无遗的泛上心头,情思滥滥,再难自抑。

第二章 怜花

东山是通望金陵古城的必经之道,长兴集是动山脚下的一处集镇,景色幽雅,山水秀美,因其地理上的优势,成为了金陵城外的一处相当兴盛繁华的地面。集内颇多酒肆、茶寮、饭庄,人来客往,生意极是兴隆。

在集内一家最大最好的“清风”客栈内,有所非常宽大的院落,往日此处本是客旅往来,嘈杂喧闹,但今夜却寂静异常。

原来这个院子被一位出手大方、看来是官宦人家小姐的姑娘给包了,明言告诉客栈老板叶老七,不楚外人再来打扰。旋既又挥手斥退大群随从,依偎着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走了进去。

叶老七吞咽着口水,对那无论举手还是投足都透着飘逸潇洒气概的男子大是艳羡,暗恨父母为何会将自己生成这付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鬼样,一路叹息着出去办事了。

楚行云舒适地躺着,望向窗口数着天上的星星,耐心的等候自己那使自己心动神摇的美貌佳人从洗浴间出来。他和心姨经历过的男女情事不知凡几,早不像初哥般急不可耐,但此刻竟亦有了些心急之情。同城美女交友

在他的期待和焦灼中,片刻后终于从里间走出一位披着湿黑亮泽秀发的妙龄少女。只见她一双美眸似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鹅蛋形线条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显得温婉妩媚,望着目瞪口待的男子,瑶鼻轻哼一声,下巴微微翘着。倾国倾城的绝色芳容,在柔和的灯光摇曳映衬下,显得晶莹剔透,粉雕玉琢,真似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就宛若一位从天而降的瑶池仙子,偶然嫡落人间,不染一叶凡尘。

纵然见多了江南佳丽的楚行云此刻亦不由为眼前美色所惊,当令他更加心颤神移的却是此刻的李雁影仅着一件粉红亵衣,如云秀发上挂着晶莹水珠,雪白透明的纱衣掩不住婀娜美妙的曲线,胴体凹凸分明玲珑有致,玉乳高耸若隐若现,雪腿纤滑修长,圆润优美,细腰纤纤仅堪盈盈一握。

楚行云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端坐床上玉体横陈的娇女,花靥羞红秀眸紧闭,酥胸一起一伏跌宕有致。他非是初涉情场,此际却仍感口干舌燥、熊熊的欲火如焚身般从心底燃烧了起来。

被这娇花蓓蕾般绝色美女的高贵气质所震撼,楚行云站起身来快步来直床边,目光灼灼,射出难以抑制的欲火,伸出双手,缓缓去解她仅着的勾勒出无限风光的曼妙曲线的粉红亵衣。

李雁影虽有着献身的心理准备,可毕竟冰清玉洁的身子从未被男人碰触过,娇羞无奈地求道:“不,别……别这样!”可一向温文有礼的心上人,此刻却直似未闻,意不可回的缓缓褪下了她贴身的亵衣,露出雪白圆润的粉肩。

只见一条雪白抹胸下,玉乳高耸,起伏不定,在她娇柔无力的央求声中,楚行云炽热的双手轻轻抚在那雪白娇滑、纤细如柳的玉腰上,触手处只感雪肌玉肤,柔滑娇嫩,娇美如丝,柔滑似绸。

玉体被男人肆意抚摩着,双颊羞红、美艳不可方物的李雁影又急又羞,芳心忐忑不安,暗暗想到:“不知他接下去又会怎般,会否使自己更加的尴尬难堪呢?”

她虽是孤儿,但自小便被国师府收做传人,因她天资聪慧、举一反三,兼又媚骨天生,对男子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吸引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师尊对她极好,不但待若亲女,一身学究天人精深广博的绝世武学悉心相授,而且有求必应,宠溺爱护,因此她自小养尊处优,娇纵无比,冰清玉洁的身子何曾显露过人前,更不用说此刻被男人如此任意的抚摩把玩了。

只是既是心上情郎的要求,若不顺着他,以自己三月来渐渐了解的脾气,他虽然看似温闻尔雅性格随和,但其实骨子里却是非常的骄傲自负,只要此刻稍加拒绝,他怕便要掉首不顾而去了呢!师尊曾言自己媚骨天生,只要是男人都对自己无从抗拒,但为何在眼前这男子面前却全无作用呢?他不但一直待自己若即若离,似有情似无情,而自己却芳心暗寄,情思荡漾难以自抑,芳心暗暗叹息着,只能无可奈何的一任其为所欲为。

只是娇嫩的冰肌玉骨骤被触及下,立即不由自主地一阵颤粟,娇美如花的绝色丽靥胀得通红,显得娇羞无限。在李雁影低不可闻的呻吟声中,楚行云似笑非笑着移动着双手,感受着她随之而来的阵阵战栗,心中极为得意。

他第一眼见到此女时便感到她可能出身显贵人家,想来自小娇惯,人人奉承,虽然自认已经心有所属,但也许是男儿骨子里的风流习性,使得他亦是忍不住在佳人面前尽力展露出自己的风度才华,在此心态下飘洒不羁的豪情气概自然而然、不着行迹的显露,虽非刻意表现出心高气傲、盛气凌人之态,但却似是全然无视她的绝代丽色,果然反使得受惯娇宠的李雁影死心塌地的恋上了他。

感到那双魔手不住游动,李雁影似觉一条滑腻的毒蛇在自己玉嫩的肌肤上游动,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阵阵麻痒软酥,娇躯震颤的更是厉害,芳心骇异,尚是处子之躯的她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令她心动不已的男子究竟他要干什么事了。

当楚行云渐渐来到高耸娇挺的敏感酥胸处时,她不觉更是羞涩难过,喃喃的道:“云……云哥……你……”楚行云不去理会,径自握住了那娇挺丰满的玉乳,揉捏着青涩峰峰,一边感受着处子椒乳的翘挺高耸,以及在双手掌下的急促起伏,不停变化的形状,一边不慌不忙、慢条丝理地解开了她上身最后仅剩的一抹抹胸。

玉乳脱盈而出,雪白晶莹,娇嫩柔软,其怒耸饱满处就算比之他最钟爱的心姨那开发熟透的丰腴双峰亦是不遑多让呢,全然不似一个处子能够拥有的。他讶然的望着身下美眸紧闭的佳人,微微一笑,暗道:“看情形就算是问她,她亦不会答我的啦!何况,此时此刻又何必追问,过些时她自当回告知于我。”

一手握住乳房,轻轻抚摸起来,留下乳峰顶端那两粒艳红柔嫩的蓓蕾用嘴含住,熟练地舔吮咬吸起来;另一手却摸索向下,暗自行动起来。李雁影美眸迷蒙,娇艳秀美的桃腮羞红如火,茫不知罗裙衫带已被楚行云在娇躯上大肆活动的双手一件件的褪去,雪白晶莹、修长优美的玉腿尽露人前,玉肤雪白近似透明。

娇美胴体只觉阵阵从末体验过但却又妙不可言的酸软袭来,整个人无力地软瘫下来,“唔”,娇俏瑶鼻发出一声短促而羞涩的叹息,似乎更加受不了那出水芙蓉般嫣红可爱的乳头在淫邪挑逗下感受到的阵阵酥麻轻颤。

楚行云体会到怀中女子胸前的难过,转移目标,将抚摸着她修长玉腿的手渐渐移向茵黑的大腿根部,贴着温热玉肤伸进那美丽玉体上仅剩的内裤里面,摸索挑逗起起来。

在李雁影美丽可爱的小瑶鼻中不断的火热娇羞的嘤咛声中,手指顺着柔软无比的微隆阴阜,不时的在柔柔的幽幽芳草上轻压揉抚,逐渐侵袭到了处子娇软滑嫩的玉沟内里。

她禁不住一波又一波的肉欲狂潮涌上芳心,瑶鼻里呻吟婉转的更大了,雪白肉体蠕动扭弯着,美丽眩目的翘耸雪臀随着他在下体中手的抽动而微妙地起伏挺动,芳草如茵的粉红玉沟边,缕缕乳白晶莹的蜜液渗了出来。

在楚行云快意的淫弄挑逗下,原本娇羞的少女芳心,被那销魂蚀骨的肉欲快感逐渐淹没,娇美清纯的小脸胀得通红火热,秀眸含羞紧闭,瑶鼻嘤嘤娇哼着,显得千娇百媚,勾人魂魄。

楚行云知道火候已到,抽出手来,摆正雄伟的健壮身躯,压向李雁影那娇小柔美的下身,拉开雪白玉腿,搂住纤腰,缓缓把昂首怒挺的肉棒向那未曾有人涉足的嫩穴顶去。

“哎!”李雁影芳心娇羞欲醉,只觉一条粗硬烫长的肉棒缓缓伸进,逐渐插进紧窄柔嫩的玉体内,一丝甜蜜而酸酥的疼痛使她柳眉蹩皱,痛呼一声,两颗晶莹的珠泪随之流出了紧闭的如星丽眸。

随着楚行云猛力的挺送,粗大的肉棒直挺挺的插入了嫩穴深处,随着一声凄艳娇婉的呻吟,终于刺破了娇小紧窄的肉洞中、那象征着贞洁的柔嫩处女膜。绝色动人的国师府贵女李雁影,从此再非是处子之身!

感到自己的肉棒完全顶进了嫩穴,占据幽深火热的处女花径的每一分空间,在李雁影美眸珠泪涟涟的注视下,楚行云一阵短暂的静默后,迅速在紧窄娇小的柔嫩蜜穴中抽动挺送起来。

李雁影芳心轻颤,娇啼婉转着感受玉体深处从末被人触及的禁地,传来阵阵至极的快感,在娇酥麻痒般的痉挛中,稚嫩娇软的羞涩花芯含羞轻点,与那顶入肉洞最深处的男人肉棒的滚烫龟头紧紧吻在一起。娇美雪白的玉体忍不住羞涩却又火热地蠕动起来,光滑隆挺的洁白雪臀随着他的顶入抽出,被动地挺送迎合。

每一次顶入都使她瑶鼻娇艳妩媚地呻吟出声,回应着身上男人的顶插。

妩媚的娇吟和稚嫩的迎合动作使楚行云逐渐加快了节奏,不断得顶入嫩穴内、粗巨黝黑的凶猛肉棒快抽狠插,在连连触顶下的嫩穴含羞带露,花芯轻颤。

“啊…”随着一声娇羞轻呼,李雁影胴体阵阵痉挛,只觉幽深火热的嫩穴内温滑紧窄的娇嫩膣壁阵阵收缩,一股乳白粘稠的处子阴精从体内至深处内流射而出,顺着浸透在内的肉棒,沿着玉臀流出股沟,浸湿白洁中沾染着片片处女落红的床单。

被粘膜嫩肉紧紧缠绕的肉棒在一阵火热地收缩紧夹下,楚行云不由感到全身一麻,知道不能把守精关,立即快速凶狠的抽插了百十余下,然后深深地顶入肉洞内,向保持着隆臀高迎姿势的嫩穴射出了汩汩不绝的阳精。李雁影被他这一轮顶刺顶得娇啼婉转,欲仙欲死,哎声不绝,花靥更显酡红,浑身玉体娇酥麻软,抖颤不已,下身雪臀玉股下更是落红片片,淫精秽物斑斑点点。

想到此处,楚行云不由面含微笑,整个人仿佛重新回到了那欲仙欲死的美妙时刻。虽然其后无数次的在那个蜜穴内冲撞喷射,但他最怀念的却还是当初破开处子肉膜的那一刻。也许内心深处毕竟还是介怀着最钟爱女人的处子之身不是在自己身下被破的吧?

他仰首望着清冷的夜空,暗暗思量着,良久,他缓缓摇头,苦笑一声,自语道:“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对不起心姨,她已经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岂能忘恩负义、辜负于她?否则以她帧王王妃的娇贵身份,又何必拉下脸子,暗中做了我的秘密情人呢?如此深情世间罕有,我怎能再有二心?”用力甩率头,似乎是要把月来恩爱甜蜜的李雁影的倩影从脑海中驱除出去。

他定了定神,将视线从天空收回,赫然发现在自己神思不属下扁舟已经离开了秦淮河的正道,顺着水流缓缓而下,来到了一处极为狭窄之处,距离河岸不过二三丈。

此时他已经失去了游湖的兴致,暗自思索着是否就在此上岸,还是驾舟返回,将小艇交还回雇主之手,但适才那些人说自己是白莲教的妖人,不禁有些微微恼火,不如索性不还了,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谁让他们胡说八道的呢。

要知白莲教此时虽是声势极盛,在天下有着莫大的实力,尤其凡夫俗子更是将教众与神通广大的九天仙佛或地狱恶魔联系在一起,但白莲教在武林中的口碑却是极差,历来为江湖中人所鄙视,认为他们擅长的只是装神弄鬼,骗取钱财,全无习武之人的气概。因此其教尊左丘未名虽贵为天下四尊之下,和当今国师齐名,但武林人物还是耻与和白莲教有所牵连。

楚行云虽不若一般正道人士那么极端,但对白莲教亦无甚好感,听人将己认做白莲教之人,心中也是暗感恼怒不已。当下打定注意,就此抛舟而去,反正自己也给了押金,那些小贩也损失不了什么。

正欲纵身上岸,忽然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来,慌乱急促,显是那奔跑之人处在极度惶恐失措的情形之下。不由转首朝对岸的草丛中望去,一瞥之下只见一个高大身影跄踉奔近。

此人一脸络腮胡子,肤色黝黑,身材高大,手宽脚长,本是极为魁梧的一条汉子,此刻却两眼圆睁,髻发散乱,脸上满是痛苦悲愤之色,张着嘴巴流着白沫似的唾液,浑身上下染满血迹,看来显得异常狼狈凄惨。他刚奔及近处,忽然重重的摔在地下,方欲慌忙爬起,却在一声尖锐鞭啸中又仆跌下去,背上清晰地映现出纵横交错血淋淋的鞭痕。

第三章 王府

“龙蟠胜地,江山如画,金陵景色偏佳。寝殿侵云,宫娥映日,春风十里梅花,路绕凤城斜。当年姿吟赏,乐事无涯。春入江南,娇香艳粉醉吴娃!”

在金陵城东方位有座深广异常的宅院,尽管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却兀自灯火辉煌,远远望去,连绵的屋檐被灯光衬托得犹如天上琼楼,正门口题着三个大字:祯王府。这一大片灯光如繁星点点,亮如白昼,在这太祖时期的皇城东门附近显得尤为醒目。

华灯初上,琼宴高张,人间王府,当真富贵荣华风光无限。却有一人在大厅之中踱来踱去,他年约五十,面白如玉,目细眉长,虽然显得微微有些发福,举止间却自有一种顾盼自威、雍容自若的华贵气质。

此人正是这府邸的主人——当今皇室宗贵里位望权势最重的祯王朱见幞。朱见幞身为朝廷重臣,极得当今圣上宠信,将兵马大权交于他手,天下兵事任凭裁决。如今虽是位高权重,但他实感宫中宦奸妖道在圣上面前不断进谗,外有权臣结党营私,深受制肘,一直以来虽是风光无限,其实内心郁不得意。

他平时操劳国事已然鲜有笑容,近日来因逢爱女生辰,便也渐渐的有了一丝笑意挂在嘴边。然而此刻他却不知又为了何事,双眉深锁,如有重忧。

正在此时一名护卫装束的年轻壮汉忽然奔了进来,朱见幞见状急声问道:“人呢?找着了没有?”

那侍卫虬髯绕腮,根根见肉,太阳穴起如蚊,粗豪健壮,颇为威猛,但此刻在王爷的注视之下却是不敢抬头,恭身说道:“正在查找,已经知会了知府曲大人,料想郡主还没有出城去。”

朱见幞勃然大怒,喝道:“养你这般饭桶又有何用?缓急时一些事也不济!”

那侍卫手足无措,只是禁若寒惮,低首望着地面,不敢置一词。

朱见幞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陵阳太过顽劣,本就常常头溜出去玩耍,有时竟直几日不见踪影,唉,想不到却竟在生辰贺宴即将到来之际,还要私自溜走。唉,悔不该当初放她到别府镜水山庄去。”瞪视着眼前惴惴不安的侍卫,怒气勃涌,戟指责骂道:“你们这般废物,平日里只高气昂,不可一世,有起事来却什么也办不了!哼,尤其是你罗文龙,身为王府侍卫副统领,早叫你要多加派人手,多多盯着点郡主,却还是让她溜了!妄本王还一向对你信任有加,哼!”

那侍卫罗文龙不敢还口,心想王爷向来待人和蔼,只是一碰到郡主的事就乖戾异常,心中极为不岔,只能暗叹倒霉,忖道:“郡主一身武功出自‘离恨阁’,高深莫测,就连镜水别府的第一高手‘乾坤手’方青言也不见得比她高明多少,我罗文龙是何等角色,能看得住她?嘿嘿,王爷也太看得起我啦!”

朱见幞自顾生气了一会,忽然怪起了王妃来,直说是她宠坏了陵阳这孩子。

罗文龙暗自好笑,心道也不想想你自己平日里怎样的待女儿的,简直千依百顺从不违逆,哪还似父亲待女儿,就仿佛是子女对尊长般恭顺宠溺。

他这边正想的得意,忽闻一声暴喝道:“贱骨,还不快去找,明日午时本王邀请的各大门派就将来齐,此次聚会是打着陵阳的旗号,若是到时这孩子不能出场,叫本王情何以堪,还可能得罪了大批草莽豪杰!若是到时陵阳不能按时出现,本王为你是问。哼,到时别说是统领职位,就是你那颗吃饭家伙,哼哼!”

罗文龙汗流浃背,暗暗叫苦,天知道这刁蛮的郡主又疯到哪儿去了,无奈之下也只得一叠连声应着,退出厅门仓皇而去。

朱见幞兀自余怒未熄,一瞥眼见王府总管杨正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神气,不耐的道:“又有何事?”

杨正趋前嗫嚅道:“禀王爷,陶国师公子陶世恩求见。”

朱见幞不禁一怔,迟疑道:“他来做什么?”他向来与国师陶仲文不睦,认为他凭借妖术迷惑圣上,使素来英明的圣上荒于政务,改而专志于神仙丹道之中,以致权臣严家父子专权乱政,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实属祸国殃民之辈,只可恨圣上不听自己忠言,沉迷方术不可自拔。

想来平常自己从不曾给过陶妖道什么好脸色,他儿子此来何事,莫非亦只是为陵阳庆贺生辰而来么?他不怕碰壁吗?当此陵阳喜辰之日,本王也不难为他就是了。思虑打定,正欲开口让陶世恩进来,一直偷眼觑他神气的杨正吞吞吐吐地说道:“陶公子带了厚礼,说是……说是向郡主求亲来了……”

“啪”的一声,杨正立刻跪下,大气也不敢出,只看着地上粉碎的磁盅。只听得自家王爷似是不可自信般的喃喃道:“嘿,求亲?嘿嘿,竟然想向陵阳求亲?陶仲文呀陶仲文,你竟然敢打我儿的主意,哼!”花是绿菊花,香清而冷,临池照影,淡淡碧色映着清浅的水色,花瓣疏密有致,长长地垂着,如少女秀发般袅娜,一阵风过便幻作万种风情。人是白衣人,罗衫发散,独坐抚琴,琴声清雅,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韵致,古朴中恍然有和风扑面。抚琴之人黛眉清细,身姿妍嗤,美眸顾盼之间气度高华,意态悠然出尘,望去犹如仙子临凡。

她正自凝神抚琴,对身外之物一无所觉。琴音本自华彩,这曲调又是极为繁复,此女却将每一个细微转折之处都奏得淋漓尽致,听来但觉酣然流畅,妙不可言。

奏至后来,音渐清细,似山凝雾塞,以为将至尽头;却突然奇峰骤起,百调齐发,便似一夜春风来,万朵桃花开,又如云中飞仙,羽衣华裳,纷纷而下。一曲奏罢,当真使人有身在仙境之感。

那白衣丽人素手轻收在罗袖之中,倏然柳眉微皱,轻声喝道:“是凌尘么?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随着她话音刚落,假山石边探出一张秀丽如花般的俏脸儿,十七八岁年纪,直鼻薄唇,脸型削直如剑尖,晶莹如玉的白皙面庞吹弹得破,清灵黑眸下是微翘的薄唇,颊边似是总带有一抹浅笑,动人之极。

她步履轻盈的走了过来,娇笑道:“王妃弹琴,凌尘自然是在听琴了。”

白衣丽人展颜微笑,宛如白花齐放,她慵懒的伸了下纤细的腰肢,含笑嗔道:“贫嘴!你早来了干吗要偷偷藏藏的?过来吧。曲大人今日未曾逼你习武吗?”

那自称凌尘的女子依言走了过来,在她身边抱膝坐下,闻言叹道:“人家本不喜耍刀弄剑,爹爹说我曲家绝学一脉单传,若在他身上失传可对不起列祖列宗,便硬逼着凌尘练那劳什子‘断月刀法’,使凌尘苦不堪言。好在王妃曾言道要教我习练离恨阁的内功心法,有了这个借口,爹爹才常常放我来此。”

这白衣丽人正是祯王王妃方心依。她师出以琴棋书画入武而冠绝当代武林的名门大派离恨阁,其本人更是兰心蕙质才高绝世,尤擅清歌妙韵,金陵城中无不知晓近年来从京师搬来了这么一位国色天香妙绝人间的祯王王妃。

方心依望着不断述说的曲凌尘樱唇一张一合,指手画脚,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女孩子如此活泼个性,实讨人喜欢,难怪自己一见她便喜欢上了,所以才时时帮其解脱出他父亲金陵布政使曲沂仁的“魔掌”。

方才诉完苦,曲凌尘忽又微转臻首,对着那菊花脆声道:“你真是好美呵,怪不得王妃这般喜欢你。”

方心依噗嗤笑道:“傻丫头,你夸它,它可听不见。”

曲凌尘眨了眨眼,反问道:“那王妃的琴声,它一定听得见的;要不然,王妃为何弹琴给它听呢?”

方心依秋波流转,美眸顾盼,叹道:“今日这绿菊刚刚开放,花蕾深锁,想是寂寞已久,我一时心动,便为之抚琴一曲。花开不常,此正是赏花之时哪!”

曲凌尘拍手同意的道:“是啊是啊,这么美的花,实令人心生怜惜之意,不看却属可惜啊!”

方心依素手轻拍曲凌尘香肩,赞道:“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意。”望着那绿菊花,微微出神,轻声吟道:“独留秋心托碧水,半缘香冷傲黄昏。”

曲凌尘正欲赞好,廊上匆匆过来一个老仆,躬身道:“王妃!”却是王府管家杨正。

方心依被他打断兴致,芳心未免有些不快,怨声责问道:“你有何事要早此时打扰我?”

杨正连连恭身,惶恐的道:“王妃恕罪!王爷让老奴前来禀报两事,一是郡主昨晚溜出镜水别府,至今未见芳踪;二是陶国师之子来府向郡主求亲,王爷已经把他赶了出去!”

方心依闻言微微一愣,眉头微锁,暗念一声“这淘气丫头”,却丝毫未将陶世恩求亲被逐之事放在心上。微微沉思了一会,回首对曲凌尘道:“我多日未曾出府半步,今日正好,你陪我出去走走,顺便也找一下陵阳,这丫头即使找到了旁人也管不住她!”又对恭身肃立的杨正挥挥手,嘱咐道:“你去禀报王爷一声,叫他不用担心!”

未待杨正答应,旁边肃立的曲凌尘已然拍手呼好,娇颜上一片欢欣之色,忖道:“自从上趟游历江湖遇险之后,爹爹就严禁我独自出去,纵是有人伴着,亦是不许,唉,多日未见到他,不知他可还好,是否如我般日夜思念着他?”

方心依见她这般神色,笑嗔道:“听到出去你就兴奋!要知此次出去可不是游玩的啊,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陵阳这孩子!”

曲凌尘玉颜微微一红,辩解道:“凌尘因还从未曾伴着王妃出游过呢,此番得着机会哪能不高兴呢!金陵城中这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先去哪里找郡主呢?”

望见方心依脸上一闪而过的一丝担忧之色,不由安慰的道:“王妃无须担心,郡主武功高强,吃不了亏的。凌尘猜想大概因为王妃的师姐——离恨阁主冰魄神妃前辈即将为临金陵,郡主是去迎接阁主的吧,否则她应该不会在此大宴将开之际出走的?”

方心依晤了一声,颔首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孩子向来粗心大意,要走也该招呼一声啊,免得我们担心,唉!”长叹一声,似乎对女儿总是长不大烦扰不已。

曲凌尘吐了吐可爱的粉红小舌,拉起方心依洁白如玉的纤掌,道声:“王妃我们快走吧,等找着了郡主你再教训她不迟!”方心依臻首微摇,顺势向前走去。

第四章 援手

楚行云负身挺立而起,凝目向这大汉背后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白儒衣书生装束的文士,于寻丈之外单手负于身后,右手握条九尺细刃蟒鞭,像抽苔猪狗般鞭打着大汉。

大汉在地上痛苦嗥哼着,竭力挪动身子试图闪躲,文士那俊秀面庞却无丝毫表情,鞭子雨点般猛烈抽打下来。衣衫蝴蝶般散乱飞舞,血被鞭子带得四散迸扬,大汉暴突着眼睛,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却咬紧牙关并不痛呼惨嚎。

文士轻抿嘴唇,鼻中微哼一声,将蟒皮鞭刷的一圈,一下子缠上大汉粗壮颈脖,猛力一抖将他从地上扯飞,再沉重摔下。大汉浑身抖索着躺在地上,四肢不停痉挛,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沾满了泥沙,那件破烂不堪的衣裳也全为血汗湿透,瞪大的眼中射出强烈得足可焚熔一切的仇恨怒火,死死盯着对方。

文士阴沉沉的望着他,冷冷道:“封十五,你再跑啊?哼,你这畜生当年带了严奴娇私溜,看你这次还能否逃出我的掌心!”

大汉封十五强烈抽搐几下,哑着嗓子不屈的道:“赵武居,你…你不用这么狠,我封某人是不…不会向你求饶的!你这严嵩老贼的忠实走狗,迟早…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楚行云闻言一楞,朝那文士紧盯了几眼,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那人似是武功不弱,感应到他注视的目光,抬头向这边瞪了一眼,似是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楚行云也不计较,低首暗忖道:“当日游历京师的时候曾闻民间传说有严府有三大恶狗,仗着当朝首辅严嵩的势力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做,莫非竟是眼前此人么?看他恶名在外,倒也人摸狗样的,嘿嘿,只是他不待在京师怎会来金陵的呢?这叫封十五的又是何人?”心下疑惑,不由对眼下之事产生了莫大兴趣,当下抬起头来,注视着场中二人。

作文士装束的赵武居冷哼一声,阴森森的道:“求饶也没用。封十五,你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加入铁鹰黑龙堂比我还早!不想你色胆包天竟私通赵某人的爱妾!嘿嘿,我早就想找你算帐了,嘿嘿,你这蠢蛋虽然叛出本堂,投入戚继光大军麾下,老子倒也一时奈何不得你,只是,哼,这趟却让我在金陵碰到你,看来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困看你再找谁来庇护你,哈哈,既然老天要让我亲手收拾于你,那你真是死有余辜了!”

封十五眼里满是愤怒,喉结急速抖动,气愤之极的道:“你这狗贼,颠倒是非黑白!奴娇和我真心相恋,不料你这丧心病狂之辈惑于美色,竟然仗着兄长赵文华的势力横刀夺爱,用卑鄙手段将奴娇夺了去。奴娇心里根本没有你,她不过只是你的泻欲工具,只因不满你的蛮横凶残,找我述说,你便妒火烧心,将她折辱得奄奄一息,我不过是实在看不下去将她救出火坑而已。”

赵武居手中蟒鞭在瘦屑无肉的颊上揉了揉,不屑的道:“说的好,说的好,老子就是故意折磨她的,谁叫她当日在京师大庭广众之下害人丢人现眼,落到我手中还不叫她生死两难!你既然要英雄救美,嘿嘿,可想到我赵某也不是吃素的,你就等着付出代价吧!”顿了顿,扫视一眼狼狈不堪的对头,淡淡道:“念在你也是一条好汉,过去为铁鹰黑龙堂出过不少力,乖乖跟我回到城中,只要如实说出戚继光派你来金陵的目的,你会得到一个痛快的!”

封十五咬牙抖索着爬起,怒目喷火地瞪视着只高气昂的赵武居,心内暗叹道:“铁鹰黑龙堂是严嵩父子手下最为得力的爪牙走狗,一贯秉承老贼父子的意旨行事,是他们在武林中的代言人,收罗了无数江湖草莽武林隐士,其实力强横之极,近年来已成为威震天下武林的”东庄、西会、南堂、北帮“之一,自己此次奉了大将军的密令来金陵公干,却不巧竟会在这江南之地遇上了势力都在南方的铁鹰黑龙堂的高手,为他们认出一路追杀至此,虽然那些人都已返回,但自己途中内力耗尽,更曾为柳护法神秘武功震伤内俯,他们显然认为我再也难以反抗,所以任由赵武居这鼠辈留下折辱于我,唉!看来真是老天注定自己该命丧此处了。”

他刚刚摇晃不稳的往前行了两步,蟒鞭已一声不响地猝然向他抽了两下,鞭子答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刺耳,他打了个跄踉,但没再摔倒,就如醉酒般往前行来。赵武居轻飘飘的跟在后面,手中蟒鞭左右交换,没有一点怜悯地抽打着前面的大汉,手腕一振蟒皮鞭,盘旋飞舞,又是一鞭抽在头上。

封十五悲嗥一声,一个跟头仆在地上,全身簌簌抖索,用嘴巴啃啮着地上的泥砂,双手十指痉挛的抓挖着地面,旋即奋力往上挺了一下,却瘫痪了似的再度仆倒,他竭力试了几次,但依旧没有爬得起来。

赵武居脸色冷漠,正欲说话,忽然听得刚至此地便发现的那一直默然静观、俊美得使自己极为妒忌的年轻人,冷冷的哼声传来:“好威风,好煞气!严府走狗果然名不虚传!”

赵武居蓦地缩手后跃,目光尖利的投向来人身上,只见刚次一直在旁观的那个俊美公子蓦然从立身的小艇中轻盈之极的掠上岸来,停在身前丈许处凝观着他,嘴角微微抿着。看来极是眼熟,但无论怎样想却就是记不起来。不由微微甩了下头,斜身面向他冷声道:“想阁下也是道上同源,铁鹰黑龙堂惩罚叛逆,阁下若是明眼人,尚请抽身让过。”

楚行云望望地上的粗粗喘气的封十五,平静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么做似乎太过了。我想你可以收手啦!”

赵武居刹时脸色大变,狠狠盯着对方,狂声笑道:“阁下何方神圣,竟插手到别人家务事来了?须知铁鹰黑龙堂是雄视武林的四绝之一,可不好惹!”

楚行云缓缓行近,怒视赵武居一眼,意似不屑,意态轩昂道:“铁鹰黑龙堂?哼,竟然如此对付一个毫无还手之力之人!我到想试一试你们有多不好惹。”赵武居望着他精光闪闪的眼神,心中竟然莫明一悸,退后一步,强按住愤怒,厉声道:“站住,阁下可别逞一时意气多管闲事,可得考虑一下后果!”

楚行云并未闻声止步,双掌自腰下缓缓提上,赵武居暗中一咬牙,猝然就地转弧,上身轻塌,手中的蟒鞭抖直如贯射长空的飞鸿,带着刺耳啸声戳向对方额心!

黄色身形轻盈地随鞭舞起,蟒皮鞭击打着空气,发出一片嗤嗤声响,宛似察着黄影却尽皆落空。赵武居先前虽自他气宇上得知对方身怀绝技,但未料其身法如此高明,暗自叫苦,竟然莫名其妙的惹上了这么一个难惹的高手,但他此刻已不及再做祥思,弓背曲身拔起了三丈之高,而在身形甫一凌空之际,蟒皮长鞭已似骤雨急泻,劈啪连声向敌人抽去。

在急雨狂风般的鞭与鞭的微小间隙里,只见楚行云颀长的身躯玄妙地闪挪着,轻雅洒脱,却又快得像一抹抹电闪,横过天隙地躲过一轮鞭影。在空中折摇翻滚,赵武居右臂自左肋下探,长鞭抖成盘盘卷卷霍霍呼呼再度缠扫上去。

楚行云此刻却再不闪避,蓦地双足钉立如桩,略一侧身猝然暴掠如狂风迎面扑来。赵武居迅速翻蹿,手中鞭却已在一紧之下为敌人夺去。他目光急斜,只见一只手掌迅快地击向自己左肩,方道不好时已然闪躲不及,只觉一股强劲如山的浑厚内力,随着那映在身上的手掌狂潮般涌来,将他重重的震飞出寻丈之外,一下摔倒在地!

赵武居万想不到对方不只轻功佳妙,内力更是绵如海潮,重似山岳,全不似一个只二十余的年轻人所能练达之境。但他身为武林中除“二宗四豪门,六派三世家”外,最有势力的东庄西会南堂北帮之一——铁鹰黑龙堂之人,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虽然身子早为酒色所掏空,但却向来自认功力深厚精湛,因此此番遭难只认为自己一时失手而已,身躯甫一沾地,猛吸真气欲待翻身跃起重整雄风,然而一只穿着浅色精致麂皮靴的脚,此刻正好端端正正的踩在他的背心“迎阳穴”,刷地一声,将他硬生生踏回地上!

楚行云居高临下的斜视他一眼,说不出的傲气,口中淡淡的道:“赵武居,回去寄语‘北鹰’赵文华,就说人给我带走了。”

赵武居艰辛地侧转脸面,他脸颊上沾满泥沙,再不复先前的文雅样儿,怒吼道:“鼠辈,留下你的名字!”背脊上忽的一轻,那只踏在上面的脚已经移去,封住他背心要穴的强大真气倏然全退,一阵悠忽清音远远飘来,吟道:“晚来百花初着雨,万朵轻盈娇欲语!”

赵武居两眼发直,呢喃道:“当世三大公子里的‘怜花公子’楚行云!哦,难怪这么眼熟,原来当初在京师时曾见过此人。唉,大哥,有江南楚家的人插了进来,这下麻烦啦!”在他惊讶思索的这一刹,那条黄影亦如神龙在朦胧的瞬息里直升云霄,隐于重重的云雾之中,地上也同时失去了那个受尽折磨的大汉踪影。

夜色中的金陵,灯火处处,虽不复日间的繁华喧闹,但依旧有些车马往来,行人出没。这里是金陵城颇具名声的一座教坊,唤作淑玉台。画栋雕梁,气派非常,粉香脂艳,歌舞缠绵,最是令人心动的地方。自命风流的骚人墨客公子王孙,在此来往不绝,将这一片歌舞场当作了温柔乡。

底下来往人众虽多,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淑玉台的屋檐顶上,竟有一个身材颀长的黑衣人坐在那里,手中玩弄着一朵显然是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花。星光迷离,晨风拂面,他也已是微醺。

此此人头发披垂,仍有刚刚解髻的痕迹,望着下方眼中虽是射出炽热的目光,但却依旧面无表情,阴冷之极,望之棱人心寒。若是宫易丹在此,当能认出此人就是在秦淮楼上一直紧随在栖霞观主持卫虚子身畔的那个奇怪的道人。

只见他此刻嘴角吣出一丝微笑,暗道:“倒也有些年未见谢映芷之面了,不知她如今怎样了。当日她号称江东名妓,以抚琴弄筝之技名闻金陵,不知使王孙公子、风流墨客神魂颠倒,倾千金欲求一晤而不可得,不知今日是否还一样受尽追捧?”

从这里望去,淑玉台内当真是灯火楼台,笙歌院落。四面长廊,中间是一个池塘,塘中荷花已过花时,却是莲叶亭亭,一池深碧,别有韵致。就中有一座水榭,精巧雅致,重帘深锁,帷幕低垂,便是此处最闻名的歌舞台。此时回廊上已是华宴高张,坐满了客人。

灯烛辉煌,映照如白昼,锦衣丽服的女子穿梭其间,巧笑倩兮,莺声燕语,犹如一只只彩蝶。这里有金陵最香醇的佳酿,最娇媚的女子,说不尽旖旎奢华的光景,几可使人忘却人世烦恼。

黑衣人不由暗中感叹道:“此处的摆设一如四年以前,只是时光无情,人事再不复从前。当日的英俊少年如今已成了这般人鬼不如的模样!”一时思潮起伏,竟有些发古幽思起来了,不禁暗暗好笑,自己什么人?一名江湖普通的淫贼,而且还是隐身于名门正派、白道高人中见光即死的盗玉窃香之辈!“一边自嘲一边打量起周遭景物起来,正兴致勃勃间忽听得彩声四起,只见水榭上的帘幕一层层缓缓拉开,十数名少女素衣环佩,头戴高髻,手捧孔雀翎,扮做月宫仙女的模样翩翩起舞。丝竹悠扬,舞姿妙曼,风过处轻纱飞扬,几欲凌空而起,衬着天上圆月,水中倒影,真如刚从月中冉冉而下。

只听得羯鼓数声,缓急应节,乐声骤止,舞女也齐齐退了下去。看台上立时寂静下来,有一缕筝声幽幽响起。仿佛是流水落花的寂寞,又或如纤纤细草的无奈;仿佛是辗转反侧的思念,抑可能是沧海桑田的感怀……

筝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便似剪烛夜话平生事,潇潇夜雨落窗棂,说不尽那一种轻柔婉转,令人只觉得往事如风,蓦地兜上心头。

只见珠帘轻卷,弹筝的女子蓦然现身人前。只见她身着淡绿色衣衫,乌云轻挽,微微现得有些蓬松,除斜插了一枝碧玉簪外没有任何装饰,臻首半垂,但偶然微抬间瞥眼可见娥眉如画。

只听她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摘直需摘,莫待无花空折枝。”歌声并不尖脆,却微微带了些化不开的慵懒之意,清冽醇秾,如饮美酒,令人醺然自醉。

一曲既毕,纤手在筝上轻轻一划,这才抬起头来,顾盼四周,一双妙目清婉若水,被她看到的人都不觉骨软筋舒,浑忘了自己的身份作派。她盈盈一笑,站起身来,仪态优雅地福了一福,大众如梦初醒,登时掌声如雷。

黑衣人自这女子出来就变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女子正是他昔日枕畔情人床上娇娃——江东名妓谢映芷。望着她益发充满了成熟妇人魅力的丰满娇躯和那风情万种的绝代容颜,他只感脑中一滞,心下黯然,不知这些年来,曾有自己独享的娇娃有过多少恩客,又有几许各色男人在她身躯上垦耘播种,方可形成她今日这付艳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