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2895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1-23
0楼  发表于: 2024-04-22 15:06

[古典武俠]沧海行云录(全)-4

  
第十三章 窃香

东方大明,罗文龙眼里满布着红丝,整个人看来都恍恍惚惚的,脑子里却是思虑不停。一夜以来他马不停蹄的跑遍了整个金陵城,从蛰松郁郁的钟山到垂柳毵毵的秦淮,从兰棹空荡的玄武湖到凤笙燕舞的白鹭洲,繁华闹市,楼阁耸秀,差不多快要跑断了双腿,却是犹还未见要找之人的踪影。

“全都是郡主惹来的祸事,好端端的玩什么失踪,害得老子惨不堪言!”一路上他不停的嘀咕着:“这下彻底完啦,找不到郡主,我这颗脑袋哪还保得住,王爷向来一言九鼎,他可不是喜欢说笑的人哪!”

要知罗文龙是祯王府的侍卫副统领,责任重大,正巧今夜又轮着他在镜水山庄巡逻值夜,发现郡主失踪后,便立即去了王府报讯。不料祯王大怒之下竟然将寻找陵阳郡主的责任落到他的头上,且明言若找不到便要他提头来见。

罗文龙无法可想,唯有自叹倒霉之极了。一夜辛苦后毫无所获,他彷徨无策,惴惴不安之际,忽然想起去郡主闺阁看看,可能会有什么线索留下。

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名正言顺的进入郡主的闺阁,所以回到镜水山庄后,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到陵阳郡主居住的“瓴宸阁”。

好在此时因郡主在大宴之前失踪,人人无措,这里的警卫不如往日严密,加上又是庄内之人身份的掩护,罗文龙终得以轻轻松松无惊无险的进入了阁内二楼——陵阳郡主的闺房。

他毫无声息的搜查了一遍,甚至连朱韵妃放置隐秘衣物的箱子亦不放过。只是做来虽觉极为香艳刺激,却仍是无所发现,焦躁慌急之下,他不由在楼内来回踱了起来,不住晃着脑袋思索下一步怎办。

曲凌尘全神对抗着心中那股强烈的似要让她整个身躯都燃烧起来的欲念,被闭的穴道不知不觉中被沸腾般加速运行的气血冲开,但她却丝毫不加理会,只是骚动不安的扭转着躺在床上的娇躯,口中娇吟不绝,显得难过之极。

须知她本已被玉音子高超的调情手段惹起了情火,加上他还用上了极为强烈的淫药“合欢销魂散”,更是情动难制。后来被方心依打断,且闭了她的穴道带来此处后便独自离去,并未解去她身上的淫毒。

方心依本以为以自己的功力和离恨阁独门的点穴手法,必然可以压制药性一段时间,以便自己和当时一样措手无法的兄长争取得时间配置解毒药物。

方孝儒是一代明经典史的大豪,对医药之道也是有独到见解,方青言秉承了祖上所传,极具心得,在查看了曲凌尘的症状之后,便告知其妹他可以配制解药,只是费时颇多,需得等待上一段时辰。

方心依闻言大喜,匆匆将曲凌尘安置在女儿在此居住的“瓴宸阁”后,便离开了去帮忙兄长配药。她奔波一夜,心情又复焦急忧虑后惊喜交集,耳目失了平时的灵聪,竟然未曾发觉二楼有异声响动。

玉音子当时为了助兴,使曲凌尘更为彻底的投入和自己的交欢,偷偷的在那座铜炉内投入了“合欢销魂散”,此药本为昔年媚情教的独门秘药。

媚情教以淫邪诡秘,手段毒辣着称,后被以龙虎山邵元节联合楚临川等中原绝代高手十一人连手放将之剿灭,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媚情教教主屠行空身受重创后逃逸无踪,江湖得以太平多年。

但随后不久,媚情教中许多独门秘技不知怎的竟然在江湖上流传了开来,“合欢销魂散”即为其中之一,流传至今已然成为江湖最为有名的四大淫邪药物之一。

此药可口服,亦可通过口鼻呼吸或者肌肤接触而进入人体,令人防不胜防,即使武功再高,中毒之后也会被药性迷乱本性,一时片刻必当发情。如果欲火没有尽情发泄,便会疯颠发狂而死。

而且此药后劲极强,与一般淫药经交欢后药力就可退尽不同,每次发作得到疏泻之后的三四个时辰,就又会再度发作,其最甚者每次发作的劲道都比前次要强烈,到最后药性侵入骨髓,使中毒者真元消散武功大幅减弱,且习于淫欲敏感异常,稍加挑逗即欲念丛生。

方心依正是低估了它的威力,因此不过在她离去片刻后,受压抑的药性便冲破了她的功力封锁,终于如火如沸般的又发作了起来,令曲凌尘骤觉胸中一股闷热滞塞的感觉突然涌上,顿时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的张开檀口,一阵呵呵急喘起来,周身那股一直存在的酥软麻痒的感觉,再次清晰的传入了她昏昏沉沉的脑海中。

难耐的骚痒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胯间秘洞处,一股酥痒中带着空虚的难耐,甚至还缓缓流出水来,那种在片刻之前才历过的感觉潮水般袭来,娇躯不自觉的扭动得更加剧烈了,彷佛凭此便能稍稍减却那股莫名的难耐。

此刻在楼上的罗文龙正暗自烦恼之际,突闻下方传来了一阵声响,不禁大吃一惊,自己偷入郡主闺阁,被人发觉那可是死罪一条,本已摇摆不稳的脖子此番看来是铁定要落地啦。他心下惊慌魂不守舍,一时竟失却了行动的能力,不知立刻设法逃遁。

待到那阵呻吟更大声的传来时,他才悚然一惊,收回三魂六魄,定下心来却不见有人上来,细细辩听之下才发觉那是一个女子的娇喘声。

他方年当正壮,平时花街柳巷也没少去,此时一听之下即知此女现下是何光景。不由好奇心起,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到郡主楼中来做此淫事呢?

“嘿,莫不是山庄内某个婢女难耐情思,勾引了侍卫趁此无人之际来此行淫交欢吧!”罗文龙暗中讪笑着,在镜水山庄内他亦有几个相好。

众侍卫大都和他一样正是情欲炽热的年纪,但在祯王王府中可不敢乱来,而等到被派遣来此镜水山庄时,因王爷家人都甚少前来,防范守卫不甚严密,便都耐不住寂寞了,勾花引蝶,翻云覆雨,将一众亦是芳心荡漾的年轻婢女们弄得婉转承欢,云雨均沾。

大家平日里都心知肚明,只是相皆闭口而已,逢得适当机会便会互相取笑,曰某某你不行啦,谁谁都受不了空虚投入了我的怀抱啦,哭着喊着哀求俺的这根大鸟来安慰她。

罗文龙如此取笑过旁人,当然亦被旁人如此取笑过。此刻得着良机,他不由渴欲得知是哪位同好如此色胆包天,或许还能分得一杯惨羹冷炙也说不定呢!

想到此处,一时竟忘了现在缠绕着周身的性命交关的大事,提气轻身,将声音放得极低,缓步下楼而去,待看清眼前情景时不由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楼下并非如他想象般是一双白乎乎的男女在贴体纠缠,而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在独自自抚着。只见此女身材窈窕袅娜,如风中弱柳,臻首乌云分迭,招摇高耸,眉如远山胜似芙蓉,一点朱唇两行碎玉,真是美艳无比。

以罗文龙的眼光看来,此生所见除陵阳郡主母女外,就该算是此女最美了。

尤其此刻她赤裸着身子,粉雕玉琢的胴体尽显他眼前出来,直叫他肉棒暴涨欲裂,几乎鼻血都要流出来。

曲凌尘刚才已经受不了浑身的燥热,鼻中的呼吸渐转浓浊,昏沉的意识和身体的本能使得她作出了平时根本不可能有的行为,自顾地将方心依为她穿上不久的衣裳脱了下下来,顿时一股如兰似麝的气息逐渐迷漫在这不大的空间中。

罗文龙只见她一身肌肤莹白如玉,胸前两座高耸坚实的乳峰,虽是躺着却仍如覆碗般高高挺起;胸前两颗淡红色的蓓蕾红豆般大小,周边一圈如葡萄大小的乳晕,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脐眼小巧玲珑,柳腰纤细只堪一握,此刻正如蛇扭般款款摆动;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宛如春笋般嫩白,浑圆挺翘的美臀上找不到任何瑕疵,而两腿交界处,一条细长肉缝,搭配着若隐若现的疏疏几根柔细茸毛;在她无意识的上下夹动中隐隐可见原本紧闭的胯下肉唇朝外翻了半开,嫩肉一张一合缓缓吞吐间显现出一颗晶莹闪亮的粉红色豆蔻,一缕清泉正自桃源洞口汩汩流出,顺着股沟流下背脊,一股说不出的淫糜之色弥漫在空气中。

他不由看得浑身燥热不安,四周打量了一番却不见任何可疑之人,不由暗忖道:“此女美若天仙,却又如此风骚入骨,我怎的从未见过?想来可能是个刚进王府之人。嘿嘿,今日却叫我罗某人捡了个便宜!哈哈,真是艳福不浅!”

俗云色胆包天,眼下罗文龙便是此番情状,见着了正为“合欢销魂散”催发的欲火焚身的曲凌尘,浑忘了能否完成找人的使命还牵连着自己身家性命,低低地喝了一声,猛然和身冲了过去。

他迅速来到曲凌尘身边,一手按在微张的檀口,以防她失惊下高呼出声以致惊动瓴宸阁外的侍卫,另一手马上在那双高挺坚实的乳峰顶缓缓搓揉起来,口中嘿嘿淫笑道∶“这位姑娘,在下罗文龙,和你一样亦是王府中人,你不须害怕!只是在下见你如此寂寞多情,忍不住便下来安慰于你。”他触手抓住两颗坚实玉峰,只觉温软滑润,滴溜溜的弹性十足,心中不禁暗赞真是十足尤物,手中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肆意玩弄起来。

曲凌尘正自情火如炽欲念横生之际,忽感胸前玉峰被人掌握,一股酥麻的快感袭上心头,似乎空虚良久之后终于得到充实令她极感兴奋,不由得全身扭动更剧,双眼紧闭,神智不清的急声娇呼道:“慕容……慕容大哥,求你……你别捉弄人家啦,快……快来吧,小曲儿……小曲儿受不了啦……”

她皓首频摇,全身婉延扭转,努力迎合着罗文龙魔掌的肆虐爱抚。罗文龙闻言,虬髯硬匝的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暗忖道:“这娘们被欲火烧混了头了,竟以为老子是他什么慕容大哥!嘿嘿,也罢,我就将就将就,代那慕容大哥来安慰一下你吧!”

口中却顺着她语气说道:“好,好,慕容大哥就不难为小曲儿啦,我这就来!”

右手顺着平坦光滑的柔腹慢慢往下移动,渐渐的移到了湿淋淋的下体肉洞口,停在在那儿轻轻抚摸起来。

曲凌尘柳腰摇动,似是听到了对方的回答颇感欣慰,口中传出的娇吟声更加的动人柔媚起来。而在罗文龙骤然碰触到她从不曾开启过的少女禁地时,如遭电殛,全身一阵激烈抖颤,洞中清泉立时大量流出。

口中却娇喘吁吁,不时伸出小巧的香舌舔舐着微微张开的樱唇,彷佛十分饥渴一般,肌肤一片绯红,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更显晶莹如玉;柳腰如蛇般款款摆动,迎合着男人的爱抚,浑圆笔直的修长美腿,一张一合的缓缓夹缠,似是对淫欲的煎熬感到十分难耐。

罗文龙见此兴奋莫名,不由对着曲凌尘那微张的樱唇一阵狂吻猛吸,舌头和她的香舌紧紧纠缠在一起,只觉触感香柔嫩滑,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扑鼻袭来,使他抓住乳房的左手不自觉的加重力道,在高耸丰挺的酥胸上更加狠狠揉搓着。

而同时右手中指更缓缓插入肉洞内,方一插入便感秘穴内层层叠叠,温湿紧凑的嫩肉紧紧缠绕,一种说不出的舒爽美感令他更兴奋,手指开始缓缓的抽插抠挖起来。随着他手上抽插动作的或快或慢,曲凌尘咿啊狂叫着,粉臀玉股不停上下抖动,迎合着手指的抽插。

罗文龙手中动作不停,大嘴顺着雪白的玉颈一路吻了下来,到高耸的酥胸时只见原本原本就已挺立的蓓蕾更是充血勃起,忍不住一口含住有如婴儿吸乳般吸吮了起来。

他时而伸出舌头对着粉红色的蓓蕾快速舔舐,时而用牙齿轻咬着那小小的乳头,左手更不停的在右乳上轻轻揉捏,在曲凌尘哼嗯直叫的娇喘声中,又顺着平坦的小腹一路直下。

粗厚的舌头在那浑圆笔直的大腿内侧轻轻舔舐,舔得她全身急抖,口中淫叫声一阵紧似一阵。片刻后,罗文龙两手移下,紧抓住腰胯让她扭动不停的炽热娇躯安静下来。

舌头移往秘洞口及股沟间,在两处不住游走,他时而含住粉红豆蔻用力吸吮,或用舌头轻轻舔舐,甚至将舌头伸入秘洞内不停搅动;时而又移到那淡红色菊花蕾处缓缓舔吻,一股淡淡尿骚味夹杂着处子体香,刺激得他更加狂乱。

在男人高超技巧不断的挑逗及“合欢销魂散”药力的催逼之下,阵阵酥麻快感不住的袭入曲凌尘的脑海,周身有如虫爬蚁行般麻痒无比,又因腰胯被抓不能动弹半分,一股炽热闷涩的难耐感,令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口中的娇喘渐渐的狂乱了起来,夹杂着声声销魂蚀骨的动人娇吟。

曲凌尘此刻再无丝毫大家闺秀清艳矜持的形象,樱口大张,满腔欲火再难忍受一般,修长玉腿紧紧夹缠在男人的腰臀之间,纤纤柳腰不住的往上挺动,胯下嫩穴更是不住厮磨着罗文龙热烫粗长的硬挺肉棒。

见此情形,罗文龙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翻身坐起,口中咋咋有声的吞吐着唾沫,里面混合了曲凌尘肉洞内流出的淫液蜜汁。双手托起圆臀,挺着粗硬的肉棒,慢条斯理的在湿漉漉的肉洞口缓缓揉动,偶尔将龟头探入秘洞内,可就是没有深入。

那股热烫搔痒的难受劲更使曲凌尘全身直抖,口中不断的淫声高呼,几乎要陷入疯狂的地步时,罗文龙这才双手按在她腰胯间,一挺腰,缓缓的将肉棒给送了进去。

第十四章 脱险

心脏激烈地跳着,如同阵前的战鼓,轰隆轰隆的闷雷在耳朵深处鸣响回荡;体内彷佛有冰冷的寒流窜动,将身体里每一分热气吸收。难以遏抑地颤抖自身体的最深处爆发着。

“峨嵋派的寒冰刀果然厉害!”仇独恨暗忖道。他此刻只觉得五内如被冰冻一般,口乾舌寒,口中鲜血一路上不段喷溅而出,护体真气已在溃散边缘,知道自己再撑不过去,用尽剩余的力气,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对着挟着他一路奔逃的艳人道:“卿裳,你不用再顾到我,自己逃命去吧,否则我们两人一起是逃不过去的!”

柳眉轻皱,女子运指如飞,连封他心脉周遭四处大穴,口中怒声道:“不要废话,我门们一起来,就自当一起走。临危抛弃朋友,你当我上官卿裳是什么人?”

仇独恨喘着粗气,急声道:“我中了寒冰真气,除了峨嵋派之人,谁都无法解救,我如今已是活不了的,你何苦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再冒险呢?”

“不,教尊曾告诉过我,金陵城外有个绝世神医安世仁,手段高明,纵是已死之人他也可救活过来。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她似乎还说了什么,但仇独恨已经再撑不下去,晕迷了过去。

安世仁的医舍处于一座金陵城外的钟山之中。四周林木环绕,紫金山高高插入天际,雄峻险极,半腰处一道匹练似的飞瀑挂落,山腰之上云雾迷漫;而在若隐若现的半山中有一块突出的山崖,满挂绿翠之色,刚在飞瀑上面。

一片缤纷灿烂的野菊在秋风里展着笑靥,风姿嫣然,宛然丽质天生;在这片成簇的野菊这边,一潭小石池宛似明镜,全是白石为底,白石为缘,而靠着的山壁间清泉长流,水珠溅玉。

石池之旁巨大的似若墙壁的一块山石横起,这座以天然松木筑成的小巧的小屋便依在石壁之侧,屋外围以雅致的朱红色栏杆。

越过石壁是一片翠绿色的凌空山崖,从屋前之处看去,正好可见那山崖边缘生长着一株枫叶,满天枫叶红得似火,周围远近层叠的奇峰秀峦,云雾飘浮,气韵若仙。

屋前是一个小小山洼里,里面一条看似人工所筑而实是天然生成的白石小道,奇妙的蜿蜒而至,似一条盘绕着这处山屋的困倦蟒蛇。

或枯或青的无数树林夹着这条山道,薄薄氲氤在林木间浮沉,群山环抱着极目所致的天地,流瀑汇成的澄澈山泉铮淙而下,令人有一种悠然出尘的雅致闲意。

上官卿裳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至此处,因心急仇独恨之伤,无暇外物,因而只顾赶路,浑不知周遭一切。

当此刻终于到达目的地,心下松了口气,游目四顾,咋然见到这晨阳中的山居奇景,不禁暗叹安时仁竟选得此绝佳之居,每日里在这满怀清新的山崖之上,朝迎旭日东升,暮赏玉蟾含颦,濯心抒意于冷泉云絮,傲啸在群山拥抱之中——果是一位文士雅人,不负儒医的雅名,难怪想来看不起世人的白莲教尊亦是对其另眼相看,极为敬重!

她正自思绪飞扬之际,忽见两条人影从那连片竹屋中走出,从那山洼中的白石道上缓缓行来。上官卿裳不由警觉起来,眺目远视。

这是一栋完全用松木斑竹筑成的小小屋舍,在环绕的白杨之中临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房前屋后种植着密密的秋菊,虽在夜里仍可依稀看出那缤纷艳丽的各种色彩,一座三曲竹桥横过后面,越发增加了小屋的清幽高远。

黑暗里楚行云越过三曲竹桥,无声无息地来到房舍之外,转身扶好了他日间救解的被铁鹰黑龙堂追杀的大汉封十五,极为轻巧打开了紧闭的门扉。

他这这几月来一直居住在这钟山之顶,不觉对这木屋也有了些感情,此刻重新踏足其上,不禁默然一笑,扶着封十五进入屋里。

点亮银灯,在柔和的灯光照应下室内的而已切都纤毫毕现,斑竹桌椅衬着壁上的几轴素梅图,小玉鼎内檀香袅袅,琵琶斜对着剑悬在桌旁,坐榻上铺设着金边锦垫,一座绢丝屏风半遮着它,看去真是一尘不染清幽脱俗。

手脚利索的处理好封十五的伤势,又给他喂服了师傅庄清音制炼多年才成的灵药“返魂丹”,做好这一切,方才放心地坐在了一张竹椅上闭目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醒来,山郊野外虽没有更鼓报时,楚行云从直觉知道此刻已经是三更天时分,不一会就将东方泛白晓阳初升。

他轻轻站了起来,身受重创的大汉此时忽然在椅子上转侧了一下,嘴里发出似有若无的呻吟,眼皮缓缓地翁动着,这令楚行云不由想起这叫封十五的人白天那怒瞪着牛样大的一双环眼。

只觉眼帘沉重如有万斤,封十五努力撑开眼皮,眸子里映入了一张俊秀明朗英气逼人的面庞,似乎曾经见过,却似乎隔着现在很遥远了。

楚行云站到他面前,朝他脸上看了看,笑道:“眼球上的红丝与晕翳已经退了,朋友,还记得发生了何事吗?”

封十五浑身一激灵,猛的记起日间的遭遇,激动叫道:“是少侠救了我,请受封十五一拜。”急忙挣扎着起身,欲待拜服于地。

楚行云用手按住他,阻止道:“路有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侠义中人份所当为,何足挂齿。”封十五喘了口气,感激道:“少侠救命之恩在下不知怎样才得以回报了,唉,铁鹰黑龙堂势力庞大,少侠可为我惹下祸害了……”

楚行云入鬓双眉微皱,笑了笑也不答话,转过话题道:“听那赵武居说,你与他妾姬有染?”

封十五忽猛然抬起头来,面孔扭曲地嘶声道:“有染?六年前他勾引强占了我的妻子,而我每天还得在他的淫笑邪威里苟存!我眼睁睁看着原是我的一切,而今拱手让于他人,我能做的却只是缄默吞声,自认是窝囊废。嘿嘿,我毕竟还是个男人,怎能受此羞辱,所以我狠下决心,将她从火坑中救出,我们一起逃离了铁鹰黑龙堂。”想到伤心悲哀之处,以及当年自己的懦弱无用,不禁痛哭出声。

楚行云拉过一张斑竹椅坐下,用手托着下颔,静静地听他述说。良久,封十五的哭声低沉下去,散发了心里的积郁后显然有些疲累了,“返魂丹”虽然功效若神,可治一切内外伤,只是他所受震伤极为严重,楚行云暗忖那伤了封十五的人较之自己亦不过稍逊一筹而已,从中可知铁鹰黑龙堂确实高手如云,一代枭雄的北鹰赵文华确实名不虚传,属下拥有这等高手!

楚行云默送去一张浮黄丝绢,封十五接过擦泪,红着眼羞惭道:“失态之处让少侠见笑了,在下实在不克自持!”

楚行云同意叹道:“多情自古最磨人!任是如何英雄,亦难逃情之一字的束缚。封大哥真性真情,正是豪士本色,有何可笑之处!”

封十五闻言大是感激,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忽然瞪着那双牛眼,赧然道:“相谈至今尚未请教恩人姓名,真是失礼,少侠请恕我心神烦乱,莫要见怪!”同城美女交友

楚行云微微摇头道:“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小弟楚行云。”

封十五惊声道:“楚行云?怜花公子楚行云?”见对方肯定的微笑着,封十五不禁犹豫着,似想说什么却又不便出口的样子。

楚行云奇道:“封大哥怎么啦?”

空虚得以充实,期待己久的愿望终获满足,甫一插入曲凌尘便不由得轻叹一声,似是十分安慰。

罗文龙只觉秘洞内紧窄异常,虽有大量的淫液润滑,但肉棒仍不易插入,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插入一半,前端触着的处女象徵,顽强的守卫着桃源圣境,不让这根热气腾腾逐寸深入的坚硬异物稍越雷池一步。

罗文龙微微往后一退,紧接着一声闷哼,将胯下肉棒猛然往前一顶。彷佛听到一阵穿破声,一股撕裂的剧痛有如锥心刺骨般猛烈袭来,曲凌尘的处女膜终于破裂,伴随着她被罗文龙腾出手来捂住的樱唇中一声压抑的痛呼,肉棒猛然一沉到底。

罗文龙立时只觉一层层温暖的嫩肉紧紧包围住肉棒,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快感涌上心头。沉腰提腹,胯下肉棒有如巨蟒般疾冲而入,抽水般缓旋而出。

大嘴也未闲着,狂吻着她此刻直喘着粗气的檀口香唇,手上不紧不慢的揉搓着一对高耸挺实的玉女峰峦,舒缓着曲凌尘因骤然袭来的锥心剧痛而身躯轻颤,纤手无力的推拒着他胯下的急插缓抽。

果然,片刻之后便见到了成效。曲凌尘不再抗拒,星眸微闭,满脸泛红,双手紧勾住他肩颈,柔暖滑嫩的香舌紧紧的和他不住纠缠,口中娇吟不绝,柳腰雪臀款款摆动,迎合着抽插的动作。

只见她一双修长结实的玉腿紧紧夹在罗文龙腰臀上,有如八爪鱼般,不停的磨擦夹缠,随着男人的抽插,自秘穴中缓缓流出汩汩乳白的淫液,夹杂着片片落红,凭添几分凄艳。

不知过了几许时光,曲凌尘忽然两手死命抓着男人的肩头,长腿紧紧夹缠着他腰部,浑身急剧抖颤,秘穴里嫩肉一阵强力的收缩夹紧,好像要把不断进出的肉棒给夹断一般,深处更紧咬着肉棒顶端不住吸吮,吸得罗文龙浑身急抖,说不出的舒爽。

她突然双手双脚死命的搂住他的身体,一道热滚滚的洪流蜜汁自秘洞深处急涌而出,热烫烫的浇在龟头上,浇得他胯下肉棒不停抖动,只听罗文龙一声狂吼,胯下一挺,紧抵住肉洞深处,双手捧住对方粉臀便是一阵拼尽浑身气力般的急速磨转顶插。

而此刻高潮后的曲凌尘彷佛全身力气被抽空似的,整个人瘫在罗文龙身上,胸前玉乳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在他胸膛轻轻磨擦,再不能动弹分毫,只见她玉面泛着一股妖艳的红晕,星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着,鼻中娇哼不断,红唇微微开启,阵阵如兰似麝的香气不断吐出,显然整个人都沉醉在了泄身的快感中。

罗文龙亦是不能再忍得多久,只觉胯下肉棒被周围嫩肉强力的收缩绞紧,龟头一阵阵酥酸麻痒,在一阵急速的抽插下,终于将一道热滚滚的精液直射入曲凌尘的秘洞深处。

射精之后他全身汗下如雨,整个人瘫软无力,就这样伏在这自己尚不知来历的女子身上,不住的大口喘气,整个脑海中一片茫茫然,有如登临了仙境一般。

帧王府内因仇独恨二人的那一闹而走飞狗跳、人人手忙脚乱,骆九祥正当忙于指挥众侍卫妥善安抚处置众多贺客之际,忽然瞥见府中侍卫副统领之一的罗文龙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慌张,脚步虚浮,脸上神色还残留着极度满足后尚未消除的虚弱红晕。

他心中一动,暗思道:“昨晚府内忍受大多派出搜寻郡主了,这罗文龙却好大胆子,看他样子大概是躲懒乘机去与女子寻欢作乐了吧,嘿嘿,自己忙得要死,这姓罗的倒清闲逍遥得紧!”

罗文龙虽是他的副手,却向来不怎么把他这顶头上司放在眼内,仗着是王爷侧妃的内弟,在府内侍卫系统中另成一系,偏还有些手段,懂得笼络人心,所以手下也聚着一帮人众,处处和自己作对,气焰嚣张之极,偏又无奈他何。嘿嘿,这次还不逮住了他的小辫子!想到这里,骆九祥忽然飘身向前,阻住了罗文龙的去路。

罗文龙正自低着头迅急走着,忽然为人拦着,他心下亏虚,不由大吃了一惊。

待看清是向来看不顺眼的顶头上司之后,心下更惊,以为东窗事发,王妃派了他来捉拿自己。

他在曲凌尘身上发泄之后,却尚不知事态的严重。望着刚被自己开苞,疲极睡去的陌生女子,意犹未尽,双手在她峰峦起伏无限美好的娇躯上不住摸索,只是刚刚鞠躬尽瘁,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呼奈何。

正在他为天公垂怜般的赐下一个处子给他而欣喜感激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对他来说有如青天霹雳般的话语后,这才知晓大事不妙——原来身下女子是有大来历的。

方心依和其兄方青言并肩而来,显得极为焦急的低声道:“好不容易几个时辰过去才在药房配置出这份药方,效果如何还不得知,却还找不到药引,真是屋漏偏逢急雨!此刻凌尘不知怎样了,真让人担心?若非药房实不宜病人呆,我真该把她带在身边才是!她是曲大人最钟爱的娇女,在我手中时罹此祸患,我都不知要怎样向曲大人交代呢!”

方青言浑厚低沉、使人一听难忘的声音传入“瓴宸阁”,只听他对妹子安慰道:“必须用超过五百年的鳖甲作引子,此药才有用,而据我所知,整个金陵只有钟山的安世仁才有此物,心依你无须担忧若此,等会我们将曲姑娘一起带去安世仁的医庐。况且我已尽了全力去思索配置解药,不过‘合欢销魂散’扬名江湖,岂是易解的?尽人事而听天命吧!若曲姑娘命该此劫,却又哪能躲得过?”

罗文龙听得面如土色,被自己破了身子的女子竟然有此来历,若是王妃得知自己恶行,焉能轻饶自己?原来此女曾经中了淫药,难怪如此放荡!只是虽然说得上是事出有因,但自己毕竟是乘人之危也难逃其咎。此事肯定比寻找不着郡主严重多了,若被知晓,自己的狗命还保得住那可真是老天瞎了眼。

眼下怎办才好,他六神无主,却听得方家兄妹的脚步声已是越来越近。暗暗一咬牙,思道躲得一时是一时,老天什么时候看自己不顺眼了,就让它把这条贱命收回也罢!

他偷偷溜出瓴宸阁,幸喜无人发觉,再不敢待在镜水山庄,一路狂奔回了祯王府。反正那多人也找不着郡主,这位姑奶奶神通广大之极,王爷想必也不能只责罚自己一个人罢!

不料刚进府就被骆统领逮着,当真是在劫难逃啊!他一时想来,思绪起伏,忐忑不安,脸上神色忽红忽白。骆九祥暗自略感奇怪,这家伙怎么了?却不知道那边一直悠闲自在、似笑非笑地看着政王府里忙忙碌碌的鄢懋卿,此刻正瞪着他们这边,一双三角眼中闪着阴森森的光芒,仿佛野兽看着猎物一般。

第十五章 落套

两人说话间已走进屋内,这是一间淳朴带着松木香的客堂,几张松木椅就着它原来的生长形状雕制而成,式样古雅奇特,上面铺设着软软的丝苇垫子;墙上斜斜挂着一面古筝,一座斑斓的黄褐色松皮木座上,燃着一个小巧的白玉香炉,袅袅烟雾正淡淡飘渺空中,檀香味进入鼻中,清净得似涤尽五脏六腑。

楚行云回过头来,关心问道:“封大哥,可觉肚饿?且请稍待,小弟这就去取来早餐,你我饱餐一顿。”

封十五粗犷的黑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嘿然道:“公子不提,在下也不好意思说。嘿嘿,在下可是实在快饿扁啦!”

楚行云连道罪过,也不多言,转身走进内室,出来时手中已多了几只鸭子,鸭头软绵绵地垂在一侧,显是死物。封十五拍拍肚皮,大喜的道:“竟有这般美味,肚子啊肚子,今日你口有福啦!”在楚行云忍竣不已他已迫不及待的帮他生起一个小泥炉,一面大口吞着唾液地忙着烧水去毛。

两人人忙了一阵,鸭肉的香味已经从架在炉火铁叉上的鸭身散发了出来。封十五用力吸口气,宛似呻吟般的道:“啊,香极美极啦,不怕公子笑话,现如今我可以一口气吃下两只呢,嘿嘿!”

楚行云在一旁转动着叉子,俊脸上绽出一丝笑意道:“封大哥昨日里受尽折磨,现下有了好胃口,表明伤势已离痊愈不远了,封大哥你身体可真强壮,不愧是戚家军的大将啊!”

封十五闻言不由一阵哈哈大笑,道:“血山火海闯的多了,这点伤势并不算有多严重?不过还是幸亏公子不吝灵丹相赐,封某才能在这短时间内有所恢复。在下粗人武人,如今馋相难忍,倒让公子见笑了。”楚行云一边朝已是焦黄的鸭身上抹了点佐料,一边菀而的道:“唯真豪士能本色,封大哥真性真情,何必拘泥呢,只管放怀大吃就是。”

封十五闻言也顾不得客气,伸手先撕下一只油淋淋的鸭腿,大啃一口,咿咿唔唔地赞道:“啊,好吃极了!唔…真过瘾!”正在这当儿,右厢房门一开,那位惹人怜爱不已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她不自觉地皱着鼻子吸了一下,望望讶然看过来的楚行云,又看看大嚼鸭肉的封十五,嘴唇蠕动几次,仿佛有话要说。

封十五长久身处军营,性情豪爽,也不管自己也是客人,而且屋子主人就在身边,一舐满是油渍的嘴唇,喧宾夺主的抢先问道:“姑娘,有话请说。”

那女子嗫嚅一会,又望了望一旁静立的楚行云一眼,方才怯生生的低声道:“我…我爷爷,他有点不舒服,喘得厉害,我…我想,能不能向两位要点热汤给他老人家?”

楚行云顺手拿起身边木座上的一把小瓷壶,朝那女子递了过去,温言道:“拿去吧,这是刚煮开的水。”女子羞怯地伸手接过,在那一刹却迅速而不易察觉地瞥了他一眼,显得那么深远古怪而又刁辣,全无一丁点方才的神韵,楚行云一瞟之下感到微微怔愕,待他再想去扑捉这瞬息的眼色,那少女已低声谢过转身回去了。封十五见他看着这容光明媚、容貌娇艳的女子,俊秀已极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由想起他的外号——“怜花公子”,心下不禁暗感好笑,突地叫了女子一声,放下手里鸭腿,咋咋嘴唇道:“请等一下,姑娘,尚未请教芳名?”

女子怔了一下,有些畏缩地垂下臻首,轻声道:“我…我叫商筱霜…是爷爷自小收养的孤女…”封十五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含笑看了一眼正自凝神的楚行云,点头晃脑道:“不错,不错,封某虽然老粗一个,也觉这名字蛮美,好听之极。”

他正自摇头晃脑之际,一阵剧烈呛咳声从自右厢房传来,女子慌忙拿着瓷壶向两人点点头行了进去。望着她的背影,封十五低声赞道:“这位姑娘看来很淳厚,人也孝顺。”

楚行云将烤熟的鸭子放入一旁瓷盘,插上另两只,只顾往上涂抹佐料,闷声不言。封十五又咬下一块鸭肉,纳罕的道:“公子怎么一言不发?莫非在为倭寇之事忧心?其实也没什么,只需报知帧王千岁,会合我中原武林豪杰之士,区区倭贼又能掀的怎大风浪?”楚行云默然,只是淡淡一笑,仍未答言。

封十五忽然见到他眼中有示意警觉之色,心中一惊,暗思莫非那爷孙两路道不对。要知道楚行云人称最杰出的三大公子之一,在江湖上大名鼎鼎,行走武林几年来不知闯过多少刀山火海,几许龙潭虎穴,江湖经验丰富已极,他有所察觉则定无谬误。当下也就沉默着没有讲话。

于是,在沉默里烤鸭的香味又传了出来,不一会几只野鸭全都已经烤熟,显得焦黄油脆无比,极是诱人。再递给封十五一只,自己留下一只,楚行云朝他眨眨眼,另用盘子盛了一只端向右厢房。

在他尔雅地敲门声中,片刻间杉木门拉开,那自称商筱霜的女子脸上带着三分惶惑露了出来。楚行云淡淡闲闲地一笑,道:“这只烤鸭给姑娘与令祖用膳。”

商筱霜微微怔了怔,随即显得有些羞涩的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公子了。”楚行云将盘子递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姑娘毋须多加客气!”

说完他就转身向后行去,商筱霜忽低低叫他一声,楚行云半侧过身,静静而立,讶然的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商筱霜俏脸一红,语声如丝道:“还…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楚行云剑眉一皱,道:“在下江南楚行云,草莽野民、江湖浪客而已。”

“哦——”,商筱霜拉长了声调,她显然对这名动武林、不知被多少深闺少女暗自倾慕的风流名字无动于衷,显是没有听说过,旋即娇艳如花笑道:“原来是楚公子!”

楚行云微拂衣袖,道声不敢,回转身来走向座椅,封十五已将一只烤鸭吃得差不多了,而室外阳光上升一大段,已然是清晨时分。见时光尚早,也不急着匆忙下山,轻轻舒展一下筋骨,匆匆吃了点东西,望着封十五道:“封大哥,别怪小弟多嘴,昨日你未将大嫂之事讲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小弟,或者我可帮的上忙?”

封十五忽然面孔上有着深刻的气恼仇恨,推心置腹的道:“在下出道闯荡江湖多年,十年前遇上‘北鹰’赵文华,为其诡言所欺,认为他是一个血性豪士,智高艺绝,所以和他一起创建铁鹰黑龙堂,立志于行侠江湖,除暴安良。想当年,铁鹰黑龙堂尚不是如今赫赫四大豪门外的鼎盛帮会之一,在江湖上籍籍无名,我等苦心经营,渐渐有了些名气,不料帮中宗旨却也渐变,强取豪夺不分道义,烧杀奸掠无所不为,俨然成为一个黑道帮派,我心生不满,却又无力改变,正思携带家眷远走高飞,不料奴娇竟为赵钨居那家伙所欺。我自然怒不可遏,当下找到其兄北鹰理论,不想却为他三招两式间就制住。但他却不知为何也没有杀了我,只是不知以何诡异指力封住我大部分功力,使封某来受尽折磨,还指使亲信手下时时加以羞辱,尤其可恶的是他——”

语及此处,封十五嘶哑嗓音中更透出一种刻骨的仇恨羞恼,哽咽道:“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强行和奴娇欢爱,真是禽兽不如。若非我功力被封大半,当时我就要跟他们拼了!”

楚行云面露同情之色,沉思片刻,忽然插口道:“那可能是一种封元截脉的功夫,阴损歹毒,极为难解,纵然解开也会留下众多后遗症,武林中会者不多,只几位顶尖高人才会,想不到赵文华亦竟然擅长此技!”

封十五点头深思道:“当年他身手和我差不了多少,比我纵强也只有限,后来投靠了严嵩老贼之后却不知从何处学到一身诡异奇功,渐渐竟使铁鹰黑龙堂这几年来跃身为‘东庄西会南堂北帮’四绝之一了。”

吁了口气,努力平静心情,续道:“后来我始终想方设法意欲要逃脱出去,只是赵家兄弟对我防范甚严,难得机会。那日帮中忽有一神秘客人到来,素来桀骜不逊的北鹰对他竟然极为恭谨奉承,甚至可说是一言一行都极为小心谨慎,惟恐得罪于他。我乘帮中为其忙乱之几,觑空逃了出来,从此混迹于军营,倒也逍遥。嘿,哪知这次却会这般倒霉又遇上黑龙堂的人!幸亏公子加以援手,否则,封某落入仇敌手中不说,大帅的军令无法完成,若因此早成中原浩劫,封十五纵万死亦难赎罪!”

楚行云面色凝重,道:“封大哥可知赵文华一行为何前来金陵?帧王可是向来和严嵩父子不登对的啊,他们的走狗怎会出现在帧王的地面之上呢?”

封十五一怔,摇头道:“这倒不知,确实颇为奇怪,铁鹰黑龙堂以前从不曾涉足江南地面,只在福建沿海一带活动。”

正在这时右厢房木门再被推开,商筱霜拿着方才的瓷壶走了出来,见两人正在说话,气氛有些沉重,不禁茫然的眨眨眼,把瓷壶交到楚行云手上。

“多谢楚公子!”呖呖娇声中楚行云不在意地接过瓷壶,顺手放在木座上,朝她点点头,转首望屋外瞧去,此刻阳光普照,经过刚才一阵耽搁显然辰光已经不早。

商筱霜也怔怔地随之望向外面,目光里仿佛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带着些惆怅傍徨。封十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打破沉闷道:“令祖的伤势好一些没有?”

商筱霜娇面一红,差涩的道:“好一点了,谢谢这位大哥的关心。”

楚行云忽然微哼一声,回头道:“在振威镖局旁的流水河上,有一座用钢索串连着的百年吊桥,现在还在吗?”商筱霜微愣一下,却立即笑道:“是的,那桥还在。”

他冷冷地凝视着眼前面若娇花的丽人,目光有些阴森幽冷,忽然迅速的开口问道:“流水河边那块千叠石依然无恙?”商筱霜伸出小巧舌尖润润嘴唇,慢慢道:“公子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些事来?”

楚行云笑笑,神色缓和下来,解释道:“令祖说来自振威镖局,那地方我去过一次,对那吊桥和千叠石影象极为深刻,所以顺便提提而已。在那里姑娘大约平常不大注意这些吧?”

商筱霜惊觉的目光朝松木座上的白瓷壶扫了一眼,悄无声息地进入屋里,留下了封十五满脸都掩不住的疑惑。等她关上了门,他急不可待的开口道:“公子,方才——”

楚行云迅速向他使个眼色,淡淡笑道:“方才我只是逗她玩玩,她生得清丽美艳,楚某则公子怜花,如此而已。”封十五闭上嘴,他已意会到不太对劲,只是却说不出来什么来。楚行云用手指指右厢房的门,示意要他留神注意。

房里静了下来,封十五带着儿紧张意味地注视着右厢房闭着的门扉,楚行云则忽然不似刚才欲急着下山的姿态,合目假寝,合上的睫毛难以察觉的轻轻扇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浓雾渐渐散去,山居奇景一一显露眼前,此刻右厢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被缓缓打开,商筱霜手里托着先前楚行云送进去的那方木盘又走出来,盘子上还剩着大半只油焦的烤鸭。

“姑娘,有什么事吗?”封十五嗓音有点发沙,忽然开口问道。

商筱霜像是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怯怯道:“哦,外面这么静,我还以为两位都休息了呢!一定又是我吵醒了二位,真不好意思……”

封十五站起来,道:“没有什么,姑娘将这托盘交于在下吧。”商筱霜眼角斜瞥闭眼的楚行云俊面,低低道:“楚公子睡了么?”

封十五伸手接过托盘,也压着嗓子道:“是的。”将盘子递过,她望望他此刻有些萎靡,别有意味道:“大哥,你是受了伤?”

封十五干声打个哈哈,含混道:“皮肉之伤没什么。”商筱霜又向四周转着美眸瞧了一阵,仿佛在尽量找些理由多呆一会,封十五舐舐嘴唇正欲说话,她忽地摇晃一下往前一个跄踉,封十五伸手待扶却又突而缩回,商筱霜双手往前一张,似欲抓住一件东西支持身体,晃了两步才险险站定。

“姑娘怎么啦?”封十五龇牙一笑,疑惑的道。商筱霜纤手扶着圆额,软绵绵道:“我有点头晕…大约是这几日太疲乏了,眼前黑蒙蒙的…”

封十五弯弯嘴道:“那么姑娘快去歇着吧,不用老是东跑西跑,莫要一老一小都躺下了呢。”

商筱霜好像从他言词里察觉了什么,俏脸紧了紧又松下来,弱不禁风地往房里走去,身子摇摇晃晃得似是很不舒服。封十五忽然吸吸鼻子,迷惑地往周遭扫视一眼,又看了看仍自岿然不动的楚行云,皱着眉毛,摇头叹息一声。

楚行云正在闭目沉思那古怪的爷孙时,蓦觉体内那股疲乏晕眩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宛似一只无形的魔手紧紧抓着心脏,适才就是为这他才闭目养神的,本道是昨晚劳累所致,也未放在心上。但此际情形越来越重,他已经知道不妙,这种情形显然是中毒了。但是,这毒却是在哪儿中的呢?

他霍然站起,却觉得周遭好似在旋转跳跃,一阵黑雾升在眼前,脑海似同时响起十个旱雷,全身力道突然完全消失酸软不堪,无尽疲乏袭来。他摇晃跄踉着伸出双手想抓住一件东西做依恃,抓住了,是个人体,哦,是封十五,但他怎么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去了呢?

朦胧不解中,一张俏脸在隐隐黑雾里出现在厢房门口,楚行云觉得似曾相识,他甩甩头:“哦,她就是那个商筱霜姑娘,人满清纯,但就是有些害羞。”但此刻那满是恶毒表情的脸上为何阴邪地讽笑着,就宛似一个披着黑纱整日与蝙蝠蛇虫为伍、来自深山古洞里的千年女巫。

楚行云虽觉肉体疲累眩迷越来越重,但神智却反倒变得清醒,他噔噔噔往后连退几步,用手抓着木椅,低哑道:“商姑娘…”那张面孔往前移进,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凝注着他,似有一种生硬与仇怨相糅的韵息,苦涩已极。

他用力摔摔头,嘶哑叫道:“你…你意欲作甚??”那张好像离得很远却又似很近的面孔有些模样了,中间隔着一层云雾,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只听得一个幽幽声音宛自天际传来,细细的有些阴森之感,冷然答道:“楚行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下你的气运终于尽了。”

楚行云用手搓揉太阳穴,努力保持着清醒,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冷冰冰的声音显然充满刻骨仇恨,切齿道:“你先伤害了我的姐姐,后又杀害我的未婚夫,‘怜花公子’楚行云,你这空有其表虎狼其心的恶魔,今日还我一公道来!”

楚行云再次摔摔头,迷蒙中那张面孔又移近一些,已可见其满脸俱是怨毒。

他试图提起丹田真气,但那往日里流畅自如的真气宛似萎颓了般涣散虚软,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聚不起来,连天下四尊之一的江南楚临川的绝世神功“万象归元神功”同样亦无用。

他咬咬牙,怒吼一声暴叱如雷,奋出平生之力,双掌微收骤放如两片钢刀猝然飞出,快毒狠凶!只听一声尖叫,紧跟着一声怒吼,楚行云神智一阵晕迷眼前立时一片黑暗,瘫倒在地……

第十六章 音杀

暮色苍茫,烟云缥缈,隐约可见一座孤峰兀立天半,若在有无中一钩新月,斜挂树梢,散出清淡光辉。孤峰环周约四五百丈,峭壁如刃,光滑似镜,寸草不生,约莫在数十丈左右,崖上松杉郁茂,杂生奇花异卉,浓香馥郁,飘风四散,沁人肺腑。

远处忽响起奔马蹄声,鼓点儿驰骤而来,苍茫暮色中,两匹毛片如雪似的白马如飞奔来孤峰。骑上人却是一双少年男女。

男的年方弱冠,玉面朱唇,鸢肩蜂腰,俊美不凡,左肩披着一柄镶金嵌玉长剑。那少女年方二九,瓜子脸庞,眉若远山瑶鼻樱唇,明眸皓齿雪颈玉白,肤光洁亮极是幼嫩滑润,风吹生红,仿佛碰一碰就会挤出水来,幻彩滟滟肌理生晕,迷蒙月色下彷似仙子临凡。右肩后带着一月形七弦古筝,色呈褐黄朴拙古雅。

两人一跃下骑,那少年向崖下阴暗之处望了一眼,朗声笑道:“铁鹰黑龙堂赵堂主可在?”

暗中突飞掠出三条黑影,身法迅快奔来。为首者是一灰面铁髯老者,打量眼前这两位天地灵气所钟的俊男艳女一眼,沉声喝问道:“赵堂主未在此处。两位是何人,竟擅闯本堂分坛重地?视铁鹰黑龙堂威严何存!”

少年从容不迫的答道:“在下兄妹乃蝶衣会‘琴剑’庄会主座下剑琴双侍,在下剑童祝龙仰,这位是琴女祝凤翔。因事急无暇细思,得罪之处尚请莫怪!”

老者闻言不禁心神猛震,面色大变。须知蝶衣会乃号称“西会”,实力强横,与雄霸东南武林的天碧山庄、铁鹰黑龙堂,以及北方的丐帮三强并列齐名,号称当世四绝,是天下四大豪门外最有实力的组合,超越了传统的六大门派。

蝶衣会主庄清音,绰号“琴剑”,二十年前即位列当时名斐武林的“三艳双飞琴箫掌”,纵横天下,放马平川,啸傲关山内外,江湖武林人物无不尊之若神。

其后曾归隐过一段时期。十年前复出江湖,组合蝶衣之会,一时震撼武林。其人不但一代武学高手,更且风流倜傥,洒逸不群,曾令无数女子倾心仰慕,惹过不少风流孽债,纵然现今风华不再,却依旧绯闻逸事流传不断。

这老者平日里也甚自傲所学,依着铁鹰黑龙堂的实力横行岭南一带多年。但此时见眼前二人既自称为庄清音座下双童,自是日受亲炙,当得不凡,不禁暗忖须得小心应付,蝶衣会可不是能够轻易架梁的,莫为铁鹰黑龙堂惹下麻烦。当下笑容满脸,恭身揖道:“原来二位是西南武林宗师庄会主门下,果是祥鳞瑞凤,气宇不凡!不知二位至此有何贵干?”

少年祝龙仰亦回礼道:“阁下过奖,实是不敢当!尚未请教高姓大名?”那灰面铁髯老者答道:“贱名吴行,添掌铁鹰黑龙堂岭南分坛,僻处局隅,少侠或断无所闻?”

祝龙仰剑眉一扬,恍然道:“原来是铁髯秀士吴前辈!前辈一手奇特的‘铁髯功’在众家武学门派中独树一帜,我们会主亦极是称道。”吴行听闻名震天下的蝶衣会主也知道自己铁髯绝技,不仅颇为自傲,抚髯赧然道:“在下一介庸人,于江湖芸芸众生中渺不足道,不意竟有污庄会主清听,不胜惶恐之至。”

祝龙仰俊脸满是焦急之色,急声道:“吴坛主,在下兄妹至此有事请教,尚请不吝赐告!”吴行慨然道:“少侠毋须客气,有事请说!”

“在下有位师兄,近日会主招他商讨要事,却发现他忽然自居处失踪无迹,遂责成在下兄妹出马务必寻回,否则必加严惩!金陵群英会后,我们两从他惯居之地一路追查,日前于钟山发现他可能为人所算。一路跟踪寻来,到达此地时,曾听闻有人说见过如此模样的一个人,据他所说极似丁师兄。”祝龙仰一面说着由来,一面细心瞧着对方的面容变化。

吴行做状略一思索,讶然道:“令师兄莫非就是素有‘怜花公子’美称的楚行云楚公子?”

那一直未曾做声的少女“琴女”祝凤翔,忽然银铃般娇声的插口道:“正是!”

吴行闻言露出奇怪的神色,没好气道:“楚公子身集江南楚家和蝶衣会主两派真传,实已是当世少有的少年俊杰,何人有能力可掳掠他?两位没有搞错吧?或者他在某处流连忘返也不一定呢!”

祝凤翔明白对方语中意指师兄那“怜花”的习性,黛眉微颦,不耐烦道:“你这老儿怎如此罗嗦?楚师兄虽常行侠江湖,行踪素来无定,但每至一地,都会与本会各处分堂联络,总坛与他失去联系至多五日后必有回音。但至今已二十余日没有音讯,若非出事怎会如此?”说及此处,已语带哭音,稍顿续道:“且我和哥哥一路查到的线索均是不妙!我们到达此地却发现忽然失去所有行迹,而这里又只有你们一家武林大派,我们当然得上门查问来了!你休得砌辞抵赖,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一直肃立于吴行身后之人显是不知对方来头之大,他们素来横行已惯,此刻见坛主竟然被外人当面指责喝骂,虽见坛主亦对其满是恭敬,激怒攻心亦顾不得厉害,闻言厉声道:“你这丫头敢莫是认为我等藏匿了你那位什么师兄,他又不是美貌娘儿,我们兄弟藏他何用?你们乳臭未干,也敢狂言不渐…”

叭的一声,祝凤翔皓腕微振,手中执着的马鞭已抽着此人右颊,痛澈心脾下尚未出声惨叫,只觉双目又一阵剧痛,不禁狂叫出口,两手护住,指缝内淌出猩红血液。

祝凤翔丽颜上满是愠色,朝吴行方向叱怒喝道:“此人有目无珠,出言不逊,可怪不得我下手绝情!”吴行本是满脸尴尬难堪之色,此际不禁大骇,退了一步。

祝龙仰俊脸一沉,横了妹妹一眼,向吴行歉然道:“舍妹心急师兄下落,下手不知轻重,尚请吴坛主恕过!只是贵堂若真有所见,盼见告是幸,免得再起冲突,有所伤亡,那吴坛主对尊上赵堂主可不好交代了!”

吴行一听对方话语软中带硬,颇含威胁,又见本坛高手、平日里和自己颇为交好的翟坎满地翻滚一阵后,气绝而死,他本是桀骜不逊之人,虽极力不欲与蝶衣会结仇,但对方已骑到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厉喝道:“两位欺人太甚!老夫与你们拼啦!”头项一抬,长髯飘拂,就欲上前邀斗。

祝龙仰一阵朗声长笑,劝说道:“吴坛主莫要逞一时血气之勇而丧百年之身哪!”吴行虽惧于对方适才微露的神功,不过此刻赶鸭子上驾,却已然后退不得了,否则还有何颜立足于武林,周围隐藏的坛中兄弟亦将不会再服从于他的了,当下作出一付誓不罢休的神态,脚下却是止步不前,口中怒吼道:“令兄妹铁定能胜么?须知这里可是铁鹰黑龙堂而非蝶衣会的所在呢!”

祝龙仰眼含不耻之色,冷然道:“吴坛主大概忽然想及在这崖下尚隐伏有贵堂门下数十人,所以胆色突壮。哼,这些人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犬,岂堪一击。”

说着,伸腕一按肩头,龙吟过处,一道青虹暴射,寒气袭人。

吴行目光锐厉,见闻广博,瞧出祝龙仰手中这柄剑竟是武林七大名剑之属的天魂神剑,本就不足的低气顿时再泻三分,正欲开口言和。突地,只见祝龙仰身如星弛电射,飞出斜扑一只崖下虬柯老松,右腕疾振,生似千百道长剑同时出手,暴幻青虹罩袭而下。

闷哼声中,树上飞坠下三四条断线般身影,叭嚏堕地,个个洞穿胸腹而亡。

吴行瞧得异常真切,不禁心神猛震,振吭发出一声长啸,崖下阴暗处纷纷闪出甚多人影,如飞奔来。

祝凤翔娇声的不屑道:“你们敢莫是倚仗人多势众么?哥哥你且退下,待小妹一试会主新授的‘筝晋摧魂’奇学!”倏地解下那支七弦古筝。祝龙仰应声迅退而回,插剑回鞘,肃然道:“筝晋摧魂旷世之学,小妹你可的谨尊会主吩咐,把握火候,以免多造杀孽上干天和。”

祝凤翔丽魇亦是严肃之极,颔首道:“小妹体会得,哥哥放心好了。”话刚说完,纤指咚的轻轻拨弄一根筝弦,筝音清脆,随风播散开去,竟是悦耳动听已极。但送入铁鹰黑龙堂众人耳中,无异霹雳雷霆,震得真气几欲涣散,个个面色大变。

铁髯秀士吴行面色惨变,心中大惊,暗忖:“久闻庄清音身怀绝迹武林百多年的‘音杀’之技,如今看来,果是名不虚传,荡人心魄杀人于无形!现下可如何是好?”

正强自运功抗拒,不知所措之际,只见祝凤翔纤长玉指连续拨弹古筝,咚咚咚清脆音响渗夹着杀伐之声,罡风飞射。突地换拨第二弦,波的一声大响,嗡嗡不绝。周围快意堂诸人惨嚎连连,大都心胆摧裂,口耳眼鼻鲜血狂喷倒地。

此际衣着素练的祝凤翔,愁眉微微娇蹙,淡映春云,亦似不忍见周围血雨横飞的惨况;雅态幽闭光凝秋水,一意专注地挥拨琴弦,玉容平静,微露皓齿,随着琴音曼吟道:“十分春色蝶浮沉,锦花含笑值千金。琼枝戛玉扬奇音,雅调大堤恣狂吟。艳丽芙蓉动君心,动君心,何时赏?愿作比翼附连枝,有朝飞绕巫山峰。”

玉音娇柔,细语喃喃,宛似情人间温声软语,而近在咫尺聆听的吴行却是面容惨白,颔下练有异功的一把美髯戟指怒飞,挺立的身躯摇摇欲坠,嘴角噙着一丝血痕,显是内腑已被祝凤翔所奏诡异琴音中所含的真气震伤,再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即将和周围快意堂岭南坛的众人一样倒地不起!祝龙仰俊脸含着一丝不屑的微笑看着发生的一切,直身玉立,白衣随风散拂。

蓦然十丈开外猛地起了一声激越长啸,有人唱道:“疾伸将那飞箭抓住。惯看世间多沉浮,携琴长啸出神州。拟向烟霞煮白石,月上碧峰丹鹤唳。韶年淑质曾非固,花貌玉颜还作土。芳榛虚度春与秋,乐事难穷今与古。”随着这高亢入云的啸声,一条身影快如飞马般掠至吴行身前,左臂扶住已然欲倒的吴行,右臂迅如电光石火间安在他背心,输过一道救命真气。

这人所唱之曲祝氏兄妹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武林人物描绘其师“琴剑”庄清音超迈流俗的绝世风骨、代表着庄清音武林威望的一首词,此刻却为来人一路吟唱而来,不觉一震。

祝凤翔立时心神受扰,体内真气为啸音所引,异行出这一曲惊天动地的“筝印摧魂”所依循的经脉,纤指微震,弹跳琴弦,章法已乱,摧魂之音再无可继续,袅袅琴音顿时在空旷中渐散无迹!

祝龙仰神色微动,默默看着来人以本身深厚功力为吴行疗伤,却也无所动作。

片刻之后,愕然的道:“来人可是铁鹰黑龙堂的赵文华堂主么?”

那人果然边是赵文华,此刻长吁一口气,手掌离开属下的背心,闻言颔首道:“少侠所猜不错,令妹琴音绝学已得庄会主真传,委实惊人,错非本人,铁鹰黑龙堂尚少有人可禁受得住。”

祝龙仰深深打量了对方一眼,正色道:“家师尝言,四绝虽以丐帮向天啸为首,但却是各怀奇艺,无一浪得虚名之辈!赵堂主‘离火神功’登峰造极,认是平生辣手强敌。如今看来家师所言果真不假——赵堂主该是早就来了吧?我等一无所觉,真是惭愧,为家师丢人已极!”。

赵文华一脸峻容,点头道:“本人与令兄妹到达之时,只是先后之差而已。”

顿了顿,问罪道:“令兄妹仗着令师所授绝学一下伤了本堂这多人,不知两位对此作何交代?”

祝龙仰脸色一沉,道:“只怪贵堂所属意存不良,舍妹才略加薄惩!赵堂主一派宗师,尚望明断是非。若是赵堂主立意护短,我们兄妹亦无所惧怕!为友为敌,全在堂主一念方寸之间。”

赵文华面色立时沉凝如霜,心知蝶衣会素为西南霸主不可轻惹,自己虽有严府势力可峙,但值此情势奇妙异常之际,亦是不愿轻启争端。况且自己确实秘密扣押了对方重要人物楚行云,一旦冲突势必为人发现,如因此而误了严相在金陵吩咐自己的大事,那可不妙之极了,此刻不能逞一时意气,须得忍住才好。当下强耐怒气,双手缓缓拂弄了一下长发,强颜一笑赔罪道:“赵某确知实是本堂所属行为不当,他们一向骄狂已惯,现下令兄妹肯赐予教训,赵某尚是求之不得,何来怪罪之说呢!少侠言重啦1 ”

“赵堂主确实一代高人,果然戒律严明,难怪贵堂在阁下手上蒸蒸日上,日益壮大!”祝龙仰似是难以相信桀骜不逊的“南鹰”赵文华竟会如此好说话,脸露讶容的赞道。

赵文华心下受用,鹰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口中却逊道:“过奖!过奖!”

祝凤翔本是一直在旁静静聆听,见这二人言来言去的不着调,芳心暗恚,不由向兄长打了个眼色。祝龙仰知道妹妹心里焦急楚师兄的安危下落,当下一整敛容,向赵文华询问道:“不知赵堂主是否知晓鄙师兄楚行云的行踪?若得告知,感激不尽,他日不只是在下兄妹,纵是蝶衣会亦必当回报贵堂!”

赵文华目中诡色一露即敛,摇头道:“赵某委实不知楚公子的下落,适才本堂吴坛主所言不虚,两位莫怪!”

祝氏兄妹满脸失望之色,祝凤翔更是双眸迷蒙,珠泪欲滴。祝龙仰叹道:“赵堂主武林大豪,谅来不要会欺瞒我等后辈!在下兄妹这就告辞,得罪之处,尚请堂主谅恕!”言罢扯了一下妹妹衣角,疾掠上崖远去。

一直运息调神的吴行此际蓦地睁开双目,观视了一下祝氏兄妹消逝的方向,定了定神,向赵文华恭身道:“堂主定力如山,不为筝昔所惑,若非堂主施救,我等而今怕在那对辣手兄妹手下俱已丧命!此际属下代表所属向堂主救命之恩谨表感激,有生之日皆为严相和堂主效命之时!堂主明鉴!”

赵文华伸手虚扶,摇首示意毋须如此,赞叹的道:“庄清音果然厉害,其弟子已然若此,本人则更是神功莫测啦,他日本堂与蝶衣会挣雄武林,此人当是极大阻碍!”

吴行一觑他脸色,口中不服气的道:“属下所见,堂主‘离火神功’厉害绝伦,高深莫测,庄清音的绝技‘筝音摧魂’便对堂主全然无用!”

赵文华苦笑道:“吴坛主所言未必尽然,如若不让筝音先发制人,预先有防,筝音未入耳之际,立施真气凝气密护”风府“、”云际“二穴,纵然不能全无可虑,亦能大大降低筝音威胁之力,不过,那也是我缜密观察后,才悟出其中一些玄妙,所以本座迟迟未现身。”

吴行想不到向来傲视苍穹的赵文华会对庄清音担惧至此,知道此时说这些无益,说不定还一不小心触怒了堂主,虽说自己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但惹怒了他同样没好下场,昔日同僚“情狼”笑天涯就是前车之鉴,转首低声道:“堂主,当日押送楚行云从金陵来此时竟会被人发觉有异,致招致祝氏兄妹寻上门来,好在他们年轻,江湖经验不够,未曾发觉马脚。只是毕竟存有隐忧,依堂主看,该如何处置方好?”

赵文华低首沉吟道:“设法找到泄露楚行云行踪给祝氏兄妹的那人,干掉他!再赶紧把姓楚的转移到别处,这里已不安全!此事不得告知上官老儿和商筱孀那丫头知晓,免得另生枝节。你快快去办吧!”吴行恭身应是,无声离去。赵文华再沉思一会,嘴含冷笑,亦转身隐没于山林群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