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邪门外道觅财源 2
“是,我知道了,谢谢二师兄提醒。”我连连点头。
“不客气,如果你学武练功有遇到什麽困难的话,随时都可以来问我;我功夫虽然不怎麽样,但是能帮你解答的我一定帮忙。”二师兄向我点了点头。
我一直奇怪,为什麽师父会派二师兄来做收帐这种小事?这种事情随便派个新进弟子来做就可以了,没事就偏偏要佔用二师兄练武的时间来收帐款,难道是怕有人抢银子?还是怕新进弟子会捲款潜逃?
不过,等到我们到了第一户人家,二师兄叫开了门的时候,我就知道原因了。
“老丈,不好意思,我来收这季的地租。”
当二师兄“彬彬有礼”地向着来应门的老头子这麽说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老头子带着满脸惊慌害怕的神情跑进屋子裡去,一下子就捧着许多碎银子出来了。
“大爷,这是我们家这季的地租一两银子,请您点点看……”老人低着头,用颤抖的语音说着话,还双手捧着银子高举过顶,呈给二师兄。
哇,不用这麽恭敬客气吧?虽然说来收租的是岳麓剑派的第二弟子……
同样的情形接着又发生了几次,我终于知道,为什麽师父要派二师兄来收租了:因为二师兄长相实在太凶恶了,再佩上一把“凶器”,那些朴实农夫根本就没有和二师兄打哈哈拖欠银子的胆量,自然收租的差使就顺利不少。
“二师兄,你知道吗?那些乡下人好像很怕你呢?”
看到每个被二师兄收租的乡下人都活像是被勒索了一样,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我这麽和二师兄说着。
“我也注意到了,但是一直不知道原因。”二师兄也苦着脸。“萧师弟,你有什麽比较好的办法吗?”
“二师兄,也许你可以试试看微笑表达善意?”我建议着。
二师兄也真的照着做了。
不过,在之后我们去到的第一户农家,来应门的是个年轻女孩,当二师兄向那个女孩露出友善的微笑,还没来得及说出“不好意思,我来收这季的地租”这句话,那个女孩子当场惨叫了一声,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不要!不要把我抓去窑子卖掉啊!”那个女孩子悽厉地哭喊着。“我一点也不漂亮啊!大爷您就饶了我吧!不要把我卖去窑子啊!”
我和二师兄面面相觑,这个女孩子是怎麽了?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来收这季的地租而已……”
当二师兄这麽说着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立即连滚带爬地冲进屋内,没两下子就拖着她的父母一起出来了,一家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着。
“这位大爷,请您高抬贵手,不要把我女儿卖去窑子啊!我就只得这麽一个女儿……”女孩的父母跪在地上哭成一团,把我们两个人弄得完全摸不着头绪,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然后,到了下一户,这次来应门的是个年轻男人,让我们两个鬆了一口气。
年轻男人总不会认为我们会抓他卖去妓院吧?
“不好意思,我来收这季的地租……”
没想到,当二师兄微笑着向那个年轻男人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个年轻男人瞬间跌坐在地上,满脸发青。
“大、大爷!请高抬贵手,不要把小的卖去鸭窝啊!”那个青年男人哭嚷着。
“小的一点也不英俊,屁股更是臭得要命,卖去鸭窝也值不了多少钱啊!求大爷高抬贵手啊!”
我和二师兄再次面面相觑,这个男人是怎麽了?
“萧师弟,为什麽这些人比以前吓得还要恐怖呢?难道是我微笑的不对吗?”
二师兄狐疑着。“你帮我看看,我的微笑是哪裡有问题?”
然后,二师兄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我的妈呀!真是丑得无限恐怖的微笑啊!
“二、二师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靠近三师姐了!我也不向三师姐说风言风语了!请不要姦爆我的菊花啊……!”
日子平澹无奇地过了两个月,白天我在帐房记帐,记完帐以后去观看岳麓剑派的弟子们练武,将武功招式记起来以后再躲回帐房、趁着“下班”之前的空档研究我所记下来的武功招式,将那些武功招式的精华萃取出来,用以改进我自创的茅厕剑法等等武功。
等到下班了以后,就是回到山脚下的小屋裡,将我研究出来的武功招式传授给春夏秋冬四婢,等她们学会了,再大家一起修练“阴阳诀”内功。
这段时间以来,慧卿不知道是为了什麽理由而很少来找我讲话,即使我去练武场观看岳麓剑派的弟子们练武时刚好看到她,她也几乎不和我打招呼,甚至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像是我根本不存在一般。
两个月的日子过去之后,岳麓剑派弟子们所会的武功我大致都偷学起来了,再看下去也看不到什麽新的招式,而我又不可能去偷看吕晋岳练武,我现在的功夫可还没好到能够偷看“中州剑神”练武而不被发现的;加上我也挂心芊莘她们回到黄花山总坛以后,日子过得怎麽样了,所以我决定前往黄花山总坛一行。
找了个机会,向慧卿说明了我想暂时“告假返乡探亲”的意愿。
“啊?耗子你想返乡探亲啊?”慧卿惊讶的表情之中还带着些许不捨,看来这段时间她虽然躲着我,应该也不是她的本意。“那……好吧,你要记得快去快回喔!不然就没有人帮我们记帐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的;我又怎麽捨得下让这麽美丽的三师姐独守空闺呢?”
虽然二师兄曾经告诫过我,没事不要和慧卿开玩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冒出了一句风言风语。
“谁……谁独守空闺了!”慧卿红了脸,大发娇嗔。“死耗子,最好你永远不要回来,人家才不心疼呢!”
带着春夏秋冬四婢,依照芊莘之前给我的地址,我们来到了皖南的黄花山。
黄花山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农民的房舍三三两两坐落其中,但是我仍然注意到有些地方还有着烧毁房屋的断垣残壁没有清理掉,从那些断垣残壁的外表看起来,似乎就是一年前正道中人剿灭太阴神教的时候所留下来的。
多半当时在黄花山脚下种田的也是太阴神教的教众,所以正道中人也就没有手下留情了吧?
顺着道路往山上走,还可以看见沿路有一些岗哨、凉亭之类的断垣残壁,要嘛就是被大火所烧毁,要嘛就是整个被人用蛮力拆毁,而且四处都有刀噼枪刺剑砍掌击的痕迹,不难想像之前正道中人剿灭太阴神教的战斗是多麽激烈。
“哇……打斗得好激烈啊!”
自从学了武之后,春兰对于这些打斗留下来的痕迹也有了些概念,这时春兰正弯着腰、低头看着一截被人的掌力给击断的凉亭石柱。
“是啊,是打得很激烈,那个时候咱们太阴神教死了好多人,连我师父都被打死了,只剩下我和芊莘……而已。”
本来还想加上“还有云烟”,但是一想到云烟,心头又是一阵肉痛;而且,云烟现在也已经不在了。
“婢子们一定会将教主所传授的武艺练好,保护本教不受坏人攻打的!”春夏秋冬四婢异口同声地说着。
咦……保护本教不受“坏人”攻打?
“妳们怎麽知道来攻打本教的是坏人?”我好奇着,我不记得曾经向她们灌输过这种好人坏人的概念啊?
“因为教主是好人!”秋菊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大声说着。“教主在我们一家饿得快死了的时候救了我们,所以教主是好人,所以婢子的爹娘才会嘱咐婢子,能够服侍教主是婢子的荣幸,一定要尽心竭力服侍教主才行的!”
“是啊是啊,教主是好人!教主在我们饿得快死了的时候救了我们,教主是大大的好人!”其他三婢同声附和着。“所以来攻打本教的人,肯定是坏人!婢子们一定会和坏人周旋到底的!”
因为我救了她们的性命,所以我就是好人?原来这四个丫头是这样判断的,会不会过于单纯了些?
登上山顶,映入眼帘的是大量被火烧残了的断垣残壁,而断垣残壁之中则新建了几幢屋子,旁边还有一些房屋正在搭建之中。
看来当年的太阴神教规模的确是相当庞大,而正道剿灭太阴神教之后,一把火就将整个黄花山总坛全都给烧掉了,才会留下满地的焦砖残瓦。
两个守在屋外的年轻教众看到了我们出现,立即向着屋内大喊“教主回来了!”,然后两个人同时奔到我面前向我躬身请安。
“参见教主!”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兴奋的神色。
而在那两个人喊过“教主回来了”之后,许多的人影陆续从新建好的房屋之中出现,有些人则是满身泥尘地从正在搭建的房屋之中跑出来,全都纷纷跑到我面前向我鞠躬行礼。
“教主好!”
“教主好!”
“教主好!”
…………
看到这麽多人兴奋地围在我身边向我行礼问好,第一次我有了一种身为领袖、领导着群众的满足感。
这样才像个教主嘛!
“教主!”一道白影从屋内箭射而出,朝着我的怀中直扑;是芊莘这个小丫头。
“教主,您可回来了!人家天天都在想着您呢!”芊莘的娇躯依偎在我怀中磨来蹭去的,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妳天天都在想我?想我什麽?”我笑着在芊莘脸上抚摸着。
“人家想……人家想……”
芊莘突然红了脸,将樱桃小口凑到我的耳朵旁低声说着:
“人家想要和教主一起练”阴阳诀“嘛!”
说完,芊莘立即将脸埋在我胸前,不敢探头出来。
“好了,别只顾着撒娇,让我办些正事。”
我在芊莘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芊莘这才满心不情愿地离开我怀中,站在一旁。
“总坛重建的进度怎麽样了?”我问着。
“是,启禀教主,我们现在正在重建总坛的主要房舍,像议事厅、教主的卧室、书房、丹房……这些。”芊莘回答着。
“哦,那山下的那些农家呢?”
突然想到山下的农舍也有不少是新建的,再加上之前我也看到了岳麓剑派将附近的田产出租给农夫佃耕的情况,好奇之下问了起来。
“由于之前居住在山下的教众大多流散或殉教了,有些新来的乡人佔据了那些土地在耕种,我们已经和那些新来的乡人们重新签订佃耕地契了。”芊莘回答着。
“把地契拿来给我看看。”
听我这麽一说,一名看起来相当精明干练的教众立刻朝着屋内奔去,没过一会就捧着一大叠的地契跑了出来。
“请教主过目!”那名教众将地契双手呈给我。
接过地契,随手翻阅了几张,我注意到地契上面约定的租金是每亩地八钱银子──这比一般的行情价要贵上一倍!
之前在岳麓剑派跟着二师兄出去收帐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岳麓剑派收每亩地五钱银子的地租太多了,没想到回了黄花山总部一看,地租竟然收到八钱银子之多,就算皖南这边的人民生活比较富裕好了,收到八钱银子的高价地租还是让我感觉很不高兴。
“收租的事情是你负责的吗?”我抬头看着刚刚呈上地契给我的那名教众。
“是弟子负责的。”那名弟子恭敬地回答着。
“那好,你回头去问问那些乡民,愿意加入本教的,土地就免费给他们耕种;如果不愿意加入本教也没关係,每亩地收二钱银子的地租就好。”
一边说,我一边将手中那些地契揉成一团,一运劲,然后摊开手,地契化成了无数碎纸片随风飞舞着。
“每亩地只收二钱银子?!”那名弟子吓了一跳。“可是,教主,这样的话本教的日常开支会入不敷出的!”
“要赚钱的方法不是只有收地租一种啊!”我笑着。“开赌场、开妓院也是一条财路。”
“开赌场、开妓院?!”听到我这麽说,教众们全都傻在当地面面相觑。
我知道人们认为赌场和妓院都是邪恶的场所,开赌场和开妓院的都不是什麽好人,基本上我相当同意这一点,因为赌博会害人家破人亡,妓院则常常传出逼良为娼的事情,的确不是什麽善良的场所。
但是,如果要问我开赌场、开妓院和把土地佃租给别人,哪种行为比较邪恶的话,我肯定会说“把土地佃租给别人”比较邪恶。
因为一个人不去嫖妓的话不会死、一个人不去赌博的话也不会少块肉,但是一个人不吃饭的话就会饿死!所以今天开了妓院或是赌场,会来的人肯定是手上有些閒钱的人,最多也就是有些沉迷于赌博的人会来败光家产而已,但是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没有人逼他们非得来嫖妓或是赌博不可。
也就是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可是,今天将土地佃租给别人就是另一回事,由于人不吃饭会死,因此没有土地的人就必须要向有土地的人佃租土地来耕种,然后别无选择地缴交租金,这可不比嫖妓和赌博,可以依照当事人的意愿决定去或不去,佃耕的农夫为了养家活口,只能别无选择缴交租金以便佃租到可以耕种的土地。
我自己曾经是个穷农夫,即使我父母留给我几亩薄地,让我不需要缴交佃耕的租金,耕种的收穫也只能够勉强我自己吃粗吃饱而已;那麽那些佃耕的农夫还要将一“大”部份的所得交给地主,农夫们的日子岂不是会过得更辛苦?
再说,开妓院和开赌场还会碰到生意不好、客人不上门的时候,但是当个佃租土地给佃农的地主就不用担心土地没有人佃租,因为大家都是要吃饭的,想吃饭又没土地可以耕种的人就只能来佃租土地了,地主只要窝在家裡,什麽事都不必干,钱就会自动滚到手裡来。
要问我的话,我绝对认为把土地佃租出去,是比开妓院和开赌场更邪恶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吩咐那个负责管地租的教众重新去和山下那些农民签订新的佃租地契,把佃租的租金降低到行情价的一半。
安庆城裡最大的一间妓院“九华阁”在刚入夜的时候显得特别热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们站在门边拉客,带着猥亵表情的男人们嘿嘿笑着步入妓院之中,挑选了自己喜欢的妓女之后,就进房间开始翻云覆雨了。
不过,当我戴着一副猪八戒的面具、穿着一副农夫的破布衫、扛着一根九齿钉耙、领着芊莘和春夏秋冬四婢出现在九华阁门前的时候,喧嚣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看到我身上的破烂农夫打扮,又戴着副猪八戒的面具,每个人都第一直觉地认为我是个神经病;但是再看到跟随在我身边的芊莘和春夏秋冬四婢时,光是芊莘的绝世姿容就已经让现场的男人们转不开眼睛,而春夏秋冬四婢虽然不及芊莘美貌,却也比九华阁最红牌的妓女要美艳许多。
特别是,芊莘和春夏秋冬四婢身上穿的都是半透明的薄纱衣衫,隐约可以看见衣衫底下的肚兜和亵裤,即使是九华阁的妓女们穿得都没这麽暴露。
为什麽一个像是农夫的神经病,竟然会领着五个穿着异常暴露的大美女,走进妓院这种地方来?每个人都好奇地看着我扛着九齿钉耙、踱着方步,朝着妓院之中前进。
“呵呵呵,这位大爷,欢迎您光临我们九华阁!”看到我迈步进屋,老鸨急忙堆起满脸笑容,迎上前来打招呼。“不知道大爷今天看上了哪位姑娘?如果大爷是第一次来,我也可以推荐几个不错的姑娘给大爷……虽然比不上大爷随身的这些女孩子漂亮,但是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呵呵呵呵……”
“我家主人今天不是来嫖妓的,是来接收妳这间鸡窝的。”
我没有开口,而是让芊莘代替我说话。
“去把罩着妳这间鸡窝营业的后台主子叫出来,然后把妳这间鸡窝的一切房契身契什麽的全都准备好,等我们料理了妳的后台,就要接收妳这间鸡窝了。”
“呵呵呵,姑娘您真爱说笑……”老鸨一面陪笑,一面在身后挥手叫那些伙计赶快去搬救兵。
不过,芊莘可不吃老鸨这套拖延战术。
“砰”的一声,芊莘伸手叉住老鸨的脖子,推着老鸨的身子狠狠撞在一旁的柱子上,这一撞让柱子震动个不住,横樑上堆积的灰尘纷纷落了下来,靠得比较近的嫖客和妓女们纷纷惊叫着朝屋外跑出去。
“谁跟妳说笑来着?”芊莘瞪着老鸨。“立刻去把妳后台撑腰的主子叫出来,不然就把房契和院子裡姑娘们的身契交出来,要是动作慢一点,信不信本大小姐捏碎妳的喉咙!”
“是……是……!”
老鸨张大了涂满庸俗浓豔胭脂的大口,像是鱼离开了水一样张着口拼命呼吸着,一边还乱挥着手脚,打手势给妓院裡的那些伙计和保镖们。
很快的,妓院的伙计和保镖们拿着木棍、扁担和朴刀之类出现在大厅之中,
还恶狠狠地瞪着我们六个人;而妓女和嫖客看到妓院的保镖和伙计们拿了傢伙出
来预备动武,纷纷尖叫着逃走了。
“动手!”
一个看似保镖头领的人低喝着下令,但是他的命令才刚出口,肚子上就挨了芊莘一脚狠踢,当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塌了一张红木椅子,手上的刀则被芊莘给顺手夺了过去,回手一掷,正好将老鸨的衣领钉在木柱上,吓得原本想趁机开熘的老鸨当场屎尿齐流、软瘫在当场动弹不得。
春夏秋冬四婢随着我练了两个月的“阴阳诀”内功,虽然功力还不能算得上是高手,但是也不比岳麓剑派的那些低辈弟子差了多少,要对付这些只能算是街头溷溷等级的妓院保镖自然更是游刃有馀。
四婢各自从对手的手中抢过木棍或是扁担,然后一反手就夹头夹脸地朝着那些保镖和伙计的头上抽打下去,每一抽都在那些伙计或是保镖的脸上抽出一条血红的痕迹,并将对方打得倒在地上,只能有气没力地呻吟挣扎着。
一场斗殴还没能开始就已经结束,九华阁一方的人马被芊莘和春夏秋冬四婢尽数摆平,我这个坐在桌子旁喝茶的教主甚至还没喝完第一杯茶。
在九华阁老鸨的哆嗦声、满地被打倒汉子的呻吟声、以及我这个太阴神教教主的喝茶声中,大街上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从声音听起来是四个会武的男子,正急忙朝着九华阁而来。
不过,那四个男子的功夫平平,或许能胜过春夏秋冬四婢,但是比起芊莘却还差得很远;也就是说,还不用我亲自动手。
“是什麽人敢在九华阁撒野!”
伴随着这声喝问,是一个拿着长枪、一个握着长剑、两个提着大刀的劲装男子出现在九华阁的大门口。
“陈、陈师父!这几个人是来砸场子的!说是要把九华阁接收过去!”看到来了救兵,被芊莘用刀穿过衣领给钉在柱子上的老鸨大叫了起来。“麻烦你赶快打发了这些人啊!不然我们生意都没办法做,秦老爷会生气的!”
“哦?”
那个“陈师父”看了看老鸨,又用猥亵的眼神瞟了瞟芊莘和春夏秋冬四婢,对于我则不屑一顾。“妳说这五个妞?”
“是啊是啊!”老鸨拼命点头。“赶快打倒这五个找碴的妞,要是能抓这五个找碴的妞下海,肯定能赚上大把银子……哎哟!”
“啪”一声,冬梅反手给了老鸨一巴掌,打得老鸨捧着红肿的脸颊惨叫起来。
“看不出来这五个妞倒是挺凶悍的,好吧!老子就先拿下这几个妞来爽一爽,再交给妳好好调教吧!”那个陈师父舔了舔嘴唇,望着芊莘露出淫秽的笑容。
“兄弟们,动手!”
四个人拿起武器,慢慢地朝着芊莘和春夏秋冬四婢前进。
“五个小美人,妳们最好不要反抗,乖乖束手就缚,等一下有得妳们乐子的!”
那个陈师父晃了晃手上明晃晃的长枪,淫笑着。“要是乱动的话,等一下插进妳们肚子裡的可就不是能让妳们欲仙欲死的肉枪,而是这把会痛死人的铁枪……啊!”
不等那个陈师父说完,芊莘展开轻功迅速无比地欺上前去,夹手抢过那个陈师父的长枪,一反手就用枪柄捅在陈师父的肚子上,将陈师父给推得撞上了另一根柱子。
“是像这样子插在肚子上的吗?”芊莘冷冷地问着,还用力转动顶在陈师父肚子上的枪柄,痛得陈师父更是龇牙咧嘴个没完。
“放开我们老大……啊哟!”
看到陈师父被制住,其他三个武师急忙挥起武器想要攻击芊莘;但是芊莘看也不看,长枪向后直送,叮叮叮三声响过,三个武师手中的武器已经被芊莘用长枪击飞、全都钉上了屋樑,接着嗤嗤嗤三响,芊莘用长枪刺破了那三个人的裤子,冰冷的枪头从那三个人的阳具旁擦过,吓得那三个人全都跌坐在地上。
然后,芊莘长枪回送,枪柄又是重重顶在陈师父肚子上,又让陈师父痛得龇牙咧嘴了好一阵子。
“本姑娘没时间和你们穷耗。”芊莘清脆的语音冰冷无比。“如果还有啥后台的就给本姑娘叫出来,不然就把这间鸡窝的房契和姑娘们的身契全都拿出来,晚一点的话看本姑娘不阉了你们!”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林妈,还不快去拿地契和身契!”
那个陈师父一边急忙讨饶、一边催促着老鸨;他没看见刚才芊莘那三枪到底是有没有把他手下三个武师的阳具给串烧了,但是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弟弟来冒险。
后台撑腰的人被打垮,老鸨也只能无奈地去把九华阁的地契房契和姑娘们的身契全都捧出来,恭敬地想要交给芊莘。
“交给我家公子。”芊莘不接那些契约,反而向我指了一指,老鸨急忙将文契捧过来,恭恭敬敬地呈给我。
“妳叫林妈,是吗?”我慢慢翻拣着文契,将房契和地契挑出来。“林妈,去把九华阁的姑娘们都叫进来。”
“是,是。”
林妈急忙跑了出去,随即老女人杀猪般的难听叫声开始在九华阁外响起,林妈拉开了嗓子呼叫着刚才因为害怕被捲入打斗而逃散的妓女们。
不一会大厅裡就聚满了许多打扮妖豔的妓女,不同的是,面对着凶神恶煞一般的芊莘,还有我这个打扮成猪八戒的神经病,这些妓女们都感到相当惊惶。
“各位是九华阁的姑娘们,是吗?”我从面具后方打量着那些妓女。“各位听好,这间妓院是由我黑吃黑抢下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各位的老闆,各位要听我的命令来做事。”
一听到我这麽说,得知自己的老闆竟然从原来残酷的老鸨变成了一个神经病,妓女们无不满脸忧色。
“这是各位的卖身契。”我将那厚厚一叠的文契向前一推。“大家来把自己的卖身契拿回去吧。”
将自己的卖身契拿回去?那这样不就等于她们以后不必再继续当妓女了吗?
如果我就这样还了九华阁所有妓女的自由,那没了妓女,九华阁这间妓院还怎麽开?
妓女们都不敢相信我会这麽好心,个个交头接耳着,就是没有人敢上来拿自己的卖身契。
“怎麽没有人上来拿卖身契?”我眉头一皱。“算了,林妈,这些是妳的女孩儿,妳把她们的卖身契拿去发还给她们!”
那个老鸨林妈正想说些什麽,芊莘瞪了她一眼,才吃过芊莘苦头的林妈不敢说话,急忙将那些卖身契拿起来,一张一张地发还给那些妓女们。
原本还不相信我会这麽大方,但是现在手中捧着自己的卖身契,妓女们这才相信我是真的打算还她们自由;有些妓女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有些妓女则是捧着卖身契哭起来了。
正如我猜想的,这边很多妓女都不是自愿来做鸡的,逼良为娼的事情肯定没少发生过。
“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我把各位的卖身契还了给各位,那麽九华阁该怎麽继续开下去?”我看着那些妓女们,每个人脸上都是迷惘的表情。“其实,我还是希望各位能够继续待在九华阁做事的,但是我不想强迫各位,也就是说,各位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在九华阁做生意,赚到的银子我们四六拆帐,九华阁佔四成,各位佔六成;如果各位不愿意留下来,那麽我也不勉强。”
通常妓院花钱买下妓女以后,妓女就变成了妓院的“财产”,因此妓女接客的所得就被妓院给通通拿走了,妓院顶多每个月给妓女一些铜钱,就已经算是非
常善待妓女的妓院了;而我这个打扮得像个猪八戒的神经病竟然会先还给她们自
由,再提出这种优惠的条件希望她们留下来做生意,这些妓女们简直不敢相信她们听到的是事实。
“反正,不管妳们信不信,这就是我提出的条件了,妳们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我转头望向老鸨。“林妈,这间院子还是继续麻烦妳打理,只是记得妳女儿们接客的夜渡资要分六成给她们;她们干这营生以后,想要从良大概也有些难度了,如果不趁着还能赚的时候赚些将来的养老本,那她们将来要靠什麽过活?”
“是,是,老闆,我一定照办。”老鸨林妈连连点头哈腰答应着。
“那麽,妳可以赶快招呼妳的女儿们去做生意了吧?晚上不是做生意的最好时间吗?”我站起身来。“我另外留几个人手给妳,如果妳需要帮忙,找他们就行了。”
“是,是。”老鸨又是连连点头哈腰。
“哦,对了,我另外还有一个人要给妳。”
说着,我挥手示意秋菊出去通知附近待命的教众把“人”给带进来,老鸨则是眼睁睁地看着秋菊匆匆跑出去,过了一会领着几个年轻男子进来,其中一个男子还扛着一个布袋,布袋裡似乎装了个人。
那个教众打开布袋,从裡面抖出了一个女人来,是上次和其他四个人袭击暗杀我、却被我击倒擒住的那个女人。
“林妈,这个女人是我的敌人,所以就不用对她太客气了,接客的所得不用分给她六成,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打死了也没关係. ”我瞪着被教众给抖在地上的女人,那个女人正以惶恐的眼神看着我们。“不过,我相信林妈妳会有分寸的,毕竟打死了她就没钱赚了嘛!”
“是是,这点请老闆放心!”老鸨林妈随即叫人来把那个女人给抬进去,自己跟在一旁看着。
“放开我!妳们这些龌龊的傢伙……啊!”
女人的叫骂和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从后院传来,那个女人显然是吃了老鸨一记耳光。
抢下了九华阁,我们再转往城内最大的赌场“聚宝馆”;才出九华阁大门,我就注意到有人正远远地盯着我们,看来是九华阁“前任”老闆、那个叫做什麽“秦大爷”的手下,打算跟踪着我们,看我们接着又要去哪裡闹,他好去搬救兵。
向着那个跟踪者的位置指了一指,芊莘会意,一闪身就欺到那人身旁,揪着那个人的耳朵直拖了回来。
“这位大哥,请问你是秦大爷的人吧?”我拍了拍他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颊。“我们等一下想去拜访”聚宝馆“,你知道”聚宝馆“怎麽去吗?”
“你们要去聚宝馆?!”那个人吓了一跳。
“对啊,所以你如果要去通知秦大爷,现在就可以去了,这样秦大爷才好安排招呼我们的人手,是吧?”我转头看着芊莘。“芊莘,放了他吧,好让他去通报秦大爷。”
芊莘捏着那人耳朵的手指放开,那人“哎哟”一声摔在地上,连忙爬起来,急匆匆地走了。
慢慢晃悠着来到了聚宝馆,很意外的是聚宝馆除了大批的赌客和几个保镖之外,竟然没有准备好要“欢迎”我们的阵仗,这就让我怀疑到底秦大爷是不是还在聚集人手?或者这间聚宝馆的后台其实另有他人?
不管他,照样抢下来就是。
看到我们朝着聚宝馆走来,一个负责看门的保镖原本是对我正眼也不瞧一下,但是看到跟在我身后的芊莘等五个大美女时,那个保镖眼睛一亮,急忙朝着我们跑来。
“这位公子,欢迎来聚宝馆赌上几手,哈哈。”
那个保镖一看就知道芊莘她们是我的侍女,虽然不太懂为什麽我这麽一个能够拥有五个大美女当侍女的人会故意打扮成猪八戒的模样,但是那个保镖还是跑过来招呼我这个正主。
我也不理那个保镖,迳自走到一张赌骰子的桌子旁坐下,那个保镖亦步亦趋地跟在我们身边,不时找机会偷看芊莘她们的美貌。
“客人,赌钱吗?”那个宝官陪笑着打招呼。“不知道客人要赌多少?”
“我押一万两银子。”我轻鬆地说着。
“一万两银子?!”宝官吓了一跳。“那,客人,请将银子放上赌檯?”
“我没带银子……”
我这麽一说,宝官和保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所以,先借你的人头来押一万两银子。”
但是,当我突然将九齿钉耙放在宝官头上的时候,宝官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我只要一用力,宝官的头上就会被钉耙给鑽出几个洞来。
“很、很抱歉,这位客人,小的猪头不值一万两……顶多值个五千,客人您、您还要再补五千两银……”
虽然宝官吓得满脸苍白,说话声音也发抖着,但是我倒是很佩服这个宝官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和我说笑。
“客人,小的人头不值钱,别押我的人头!”当我的眼光看向一旁的保镖时,保镖急忙摇手。
“那我押我的侍女,每个抵一千两,行吗?”我指了指芊莘她们。
宝官和保镖对望一眼,就算春夏秋冬四美婢还值不到一千两银子,但是芊莘那样的绝色美女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绝对值超过五千两。
“客人的赌注我们收了!”宝官一口答应。“但是不知道客人要押大还是押小?”
“我押零点!”
围零点?宝官和保镖又是对看一眼,骰子只有一点到六点,三粒骰子加起来只能摇出三点到十八点,我押的零点是肯定摇不出来的,所以我要嘛就是笨蛋,要嘛就是有心找碴,宝官也知道我不是容易对付的客人,当然也不会把我当成笨蛋。
“这个,客人,您押零点的话……”
“你刚刚不是收了我们的赌注?”我打断宝官的话,右手在桌上“用力”一拍,拍得桌上的银子纷纷跳了起来。“我要押几点那是我的事情,你赶快摇骰开盅就是!”
“是……是……。”
宝官将三粒骰子放入骰盅,开始慢吞吞地摇了起来;我知道宝官是在等人去搬救兵好来对付我这个恶客,但是我也不揭穿宝官的用意,只是旁若无人地挖着鼻屎而已。
也不知道宝官摇了多久的骰子,反正我的鼻屎早已经挖得一乾二淨、挖到鼻孔都有些痛了,我才听到外面传来大批人马的脚步声,聚宝馆的援兵终于姗姗来迟。
“来!来!下好离手!下好离手!”
大概宝官也听到援兵来了,摇骰盅的气势突然旺盛了起来,将骰盅摇得喀啦啦乱响。
然后,当大队手持刀剑的人马涌进聚宝馆的时候,宝官以非常夸张的手势将骰盅掀起。
“开!”
就在宝官打开骰盅的那一瞬间,我右手早已暗暗扣好三粒鼻屎,一弹指,三粒鼻屎疾射而出,正好从骰盅揭开时的缝隙之中射了进去,将裡面的三粒骰子无声无息地射了个粉碎。
所以当宝官揭开骰盅,看到三粒变成碎粉的骰子时,赌桌旁边的人全都傻眼了。
“三粒骰子,一点也没有,我赢了!”我又是一拍桌。“宝官,押中点数是一赔十五,我赢的十五万两银子呢?赶快拿来!”
“谁都不许动!”门口涌进来的大队人马,领头的人在这时开口了。
我回过头去一看,乖乖,竟然是一大队的官兵;能够调动这麽一大群官兵,那个“秦大爷”如果不是本地的父母官,就是和县官有着密切关係的人。
“谭捕头,你来的正好!”这时宝官也大叫了起来。“这个戴面具的神经病和这五个女人是来找碴的,快把他们抓起来啊!”
“哦?”谭捕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视线就停在芊莘身上,转不开了。“既然这些是刁民的话,那……”
不等谭捕头下令捉人,我从座位上一跃而出,欺到谭捕头身边,假装很亲热地和谭捕头勾肩搭背,其实却是趁机制住谭捕头的穴道。
“谭捕头,这一定是误会,我只不过是个好赌烂嫖的人罢了,怎麽会是刁民呢?”我故意摆出一张苦瓜脸(虽然因为戴着面具而没有人看得见),同时加催内劲逼入谭捕头的穴道之中,弄得谭捕头全身又酸又痛,同样也是苦瓜着一张脸,有苦说不出。
“我只不过来这边赌了一把,又运气好刚巧押中了点子罢了,这样怎麽能算是刁民呢?”
“你说谎!”宝官叫了起来。“哪有人赌钱押零点的?然后你又弄碎了我的骰子,你分明就是想诈赌!”
“咦,咦,这位先生,你说话可要有证据啊!”我故意大摇其头。“说我弄碎了骰子,请问谁看到了我弄碎骰子?我又是怎麽弄碎了骰子?”
被我这麽一问,宝官立刻哑口无言。
“我有看见……哟!”
一旁有个保镖本来想出来做伪证,但是芊莘靠过去,一记手刀砍在那人喉咙上,当场让那个人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倒在地上乱滚。
看到芊莘手刀一噼、就噼倒了一个彪形大汉,那些赌场的人都知道了芊莘可是练过武的,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得起的;原本想出来做伪证的人通通都闭嘴大吉了。
“看,没有人见到我弄碎了骰子嘛!这分明就是宝官为了要等待官爷您的到来,自己摇骰盅摇太久,把骰子给摇碎了,怎麽能赖在我这个升斗小民身上呢?”
我在这时放鬆了施加在谭捕头身上的压力。“谭捕头,您说是吧?”
“这……这……赖七,你刚刚是不是摇骰盅摇了很久?”
好不容易从我内劲催压所造成的浑身疼痛下解放出来,谭捕头也已经知道我这种练武的江湖人物不是他能对付的,所以急忙想找下台阶。
“是……是的,谭捕头,可能真的是我不小心把骰子给摇碎了也不一定……”
看到搬来的援兵也被我制服,宝官只能无奈地顺势承认,以免惹火了我们这些练武的“恶霸”,反而多吃苦头。
“喔,那这样的话,输了就该赔钱啊!”谭捕头急忙说着。“这位客人赢了多少?赶快去把银子拿出来交给这位客人!”
“是……可是,这位客人赢了十五万两银子……”
“啊?十五万?!”
谭捕头也傻住了,我敢肯定我赢来的这笔银子绝对超过这间赌场的资本额,要是赌场真的把银子赔给我,那赌场也不用开下去了,而他这个没有办法解决闹事之人的谭捕头只怕会被“秦大爷”给严厉处分一顿;可是,我这个闹事的傢伙却又不是谭捕头能够对付的,这就让谭捕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咦?我赢了这十五万银子会让你们很难处理吗?那算了,这十五万银子我不要也罢,反正不过就十五万银子嘛!大家交个朋友,怎麽样?”我搂着谭捕头的肩膀,假装亲热。
“是啊是啊!大家交个朋友,哈哈!”一听到有希望可以不用拿出十五万银子来,谭捕头和宝官同声附和着我的说法,点头如捣蒜。
“不过,我对”秦大爷“心仪已久,不知道谭捕头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咱们反正是朋友嘛,不是吗?”
“哈哈,这个是,这个是!”
谭捕头苦着脸,虽然他极度不愿意将我这个“暴民”引荐给他的顶头上司,但是如果我一翻脸又要索讨赌赢的十五万银子,他肯定也是会被抽筋剥皮,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同意带我去见“秦大爷”。
我这个人是不怕见官的,因为以前教我唸书的先生也曾经教过我一些怎麽应付官的办法,所以我不像一般人那麽怕见官。
基本上,大家怕见官,主要还是怕“麻烦”,即使是武林人物也是一样,因为惹上了官,有时候会惹来很多麻烦,官会滥用国家资源来找你麻烦,一般平民老百姓根本没有时间来应付这麽多麻烦,而一条肠子通到底的武林人物也很讨厌处理这麽多麻烦,所以大家都是能不见官就不见官。
不过,教我唸书的先生就曾经说,其实官也怕麻烦,而且官比小老百姓还更怕麻烦,特别是那些官自己无法处理的麻烦,例如像是聚众造反这种大麻烦事。
所以,和官打交道,最重要的诀窍就是找一些官自己没办法处理的麻烦来当筹码,这样子官为了怕麻烦,自然就会退让了。
当我们在县衙门见到穿着便服的“秦大爷”的时候,我甚至连鞠躬作揖都懒,直接大剌剌地找了张椅子就跨坐上去,粗鲁无礼的举动让“秦大爷”皱起了眉头。
“请问,这位先生怎麽称呼?”
不过,“秦大爷”还是耐住了性子,温和地发问着,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我是不怕官的那一种人,这表示他如果不小心应付我,就换成他会有麻烦了。
“草民是太阴神教的新任教主萧颢。”
当我报出名号的时候,我注意到“秦大爷”的脸颊抽搐了几下。
“哦,原来是萧先生。”但是“秦大爷”依旧不动声色,点了点头。“不知道萧先生想要求见敝人,是有什麽事?”
“秦大爷,我这个人是粗人,不懂礼节的,所以我就直说了。”我也不和“秦大爷”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太阴神教需要很多钱来养一帮子教众,所以我们要接收安庆城裡的所有赌场和妓院来筹措财源。”
“安庆城裡所有的赌场和妓院……?”
“秦大爷”皱起了眉头,肯定他在安庆城裡的赌场和妓院有着很大的股份,听说我们要接收那些赌场和妓院,这等于是直接抢他的财源,他当然会不高兴了。
“秦大爷,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如果我们没有钱来养一帮子的教众,到时候教众没饭吃,聚起来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怎麽办?”
听我这麽一说,“秦大爷”的眉头皱得更高,他不但听懂了我是在暗示他,如果不让我们接收赌场和妓院的利益,我们就会聚众造反闹事,到时候上官派人下来彻查,他这个安庆城的父母官也就算做到尽头了,而且他还永世别想升迁,朝廷不可能会重用一个让地方上闹出大规模群众造反闹事的县官的。
除了听出我在威胁他之外,“秦大爷”更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懂得官场上的门道,可不像一般的乡民那麽好吓唬。
“哦,对了,秦大爷,听说这附近有个县城,那座城的父母官贪污得紧,不但收受贿赂、包娼包赌,还欺压善良百姓,不知道秦大爷可曾听过这个传闻?”
“秦大爷”的眉头几乎快要皱在一起了,他听出了我在威胁他,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那麽我就会去向他的上司检举他贪污的事实,到时候上官派人下来彻查,先不管能不能查到他贪污的事实,光是应付上官就是件麻烦透顶的事情。
“秦大爷,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做出什麽坏事的;我们虽然是包娼包赌的地痞流氓,但是绝对不是刁民,我们还是会按规矩纳税赎役的,这点请您放心。”
打够了板子,现在该给点萝卜吃了,我这是在暗示“秦大爷”,如果答应我的要求,那麽我会定时缴纳一些贿赂给他的;当然数量不会像之前那麽多,但是总好过没得赚。
“秦大爷”的眉头总算是鬆了一些,端起茶碗暗示送客。“好吧,只要你承诺不做违反王法的事情,按时缴纳赋役,我当然没有理由反对。”
“多谢秦大爷,和秦大爷打交道真是爽快。”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那麽,以后敝教的生意还要多麻烦秦大爷照顾了。”
强占了安庆城内所有的赌场和妓院、抱着一大叠厚厚的契约满载而归之后,就是令芊莘等女无比期待的、与我一起修练“阴阳诀”的时间了。
当然,我也是有那麽一些期待的,特别是今天除了芊莘与春夏秋冬四婢以外,还有侍琴、侍棋、侍书、司衾、司裘、司枕六个婢女,而她们都还等着我替她们开苞呢!
正当芊莘领着女孩子们在卧室内预备热水时,我却发现夏荷一个人蹲在卧室门外,低着头,一脸忧鬱的表情。
“怎麽了,夏荷?”我弯下腰去看着她的脸。“有心事?”
“不……没有。”夏荷别过了脸去。
“别这样,妳肯定是有心事,不然妳平常是最活泼开怀的,怎麽大家在裡面热热闹闹的,妳一个人在这边闷着?”我轻轻抚摸着夏荷的脸。
“教主,你为什麽要去抢别人的赌场和妓院?”夏荷悠悠地说着。“抢别人的赌场和妓院也就算了……教主还自己开起赌场和妓院……”
奇怪,夏荷怎麽会这麽在意我开赌场和妓院的事情?
“夏荷,妳觉得我不该开赌场和妓院吗?”
“弟子不知道,但是赌场和妓院不是坏人在开的吗?”夏荷的神情黯澹了下去,很显然是对于我开赌场和妓院的事情感到失望。
“赌场和妓院是坏人开的,那我不能开吗?”我好奇了。
“当然不能开!”夏荷突然抬起头来,声音也大了起来。“教主是好人!教主曾经救过弟子一家人的性命!教主怎麽能去开赌场和妓院呢?”
什麽啊!原来夏荷是因为认定了我是好人,再认定了“好人不该开妓院和赌场”,所以就这样伤心了?
“夏荷,我问妳,坏人能不能做好事?”我柔声问着。
“坏人做好事?”夏荷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为什麽坏人要做好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坏人只是觉得坏事做腻了,想做好事换换口味?”
我微笑看着夏荷。“然后这个坏人在做好事的时候,刚刚好救了妳们一家人?”
“所以说,教主其实是坏人?!”夏荷的眼中泛出梦想破灭的泪光。“怎麽会……教主不可能是坏人的……不可能……!”
“夏荷,世界上有绝对的黑色和白色,但是没有绝对的坏人和好人,好人也有坏心眼,坏人也会做好事;所以,光凭一件事情去论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那是不行的。”我抚摸着夏荷的头髮。“所以,撇开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提,妳想跟着我吗?”
“嗯……”夏荷红了脸,低下头去。
“好吧,妳想跟着我,那麽,妳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准备了吗?”我用手托着夏荷的下颚,抬起夏荷的头,让夏荷面对着我。
“只要是教主的话……弟子无怨无悔……”夏荷的水灵的双眼迷离了起来。
“既然妳已经决心跟了我,那麽又何必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我对妳好,那不就好了吗?”我笑着伸手拉起蹲着的夏荷。“快去裡面帮忙预备着吧,等一下陪我练功,嗯?”
“是的,教主。”
夏荷起身向我行了个礼,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即红了脸,奔进房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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